听到我的发问,男人身形一怔,浑身如同被定格住。
脸上散去了所有情绪,连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瞬间堙灭。
他握住我的肩膀,声音哽咽。
“我是...
我是你的丈夫,段闻洲啊。”
“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颤声确认,神色焦急恳切。
“不会的。
我们明明每天都在一起,连晚上睡觉都在一起。
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是你唯一的丈夫、爱人。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他越说越着急,握住我肩膀的力道大了几分。
“爱人?
丈夫?”
我呢喃着,努力回想着什么。
“对。
我们十九岁就认识了,然后相爱了四年,姜宁。
我以前曾带你去佘山露营,你说那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在那晚我第一次吻了你。
这样的事情,你总会记住吧?”
我的脑海里依稀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段,似乎存在过这些事情,可我却对不上那个人。
他又急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串。
“你看这对珠串。
我们相爱的第三年,我生了一场重病,你跑去郊外的寺庙替我求来保平安的。
那座庙有一百个台阶,需要一步一叩首。
你回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血,你吓死我了。
当时你哭着替我戴上这串手串,祈求上苍保佑我平安。”
我拿起他手里的珠串,摩挲着。
十八籽珠串,每一颗都被戴得光滑圆润,想必手串的主人常常贴身佩戴。
最中间的一颗珠子,还刻了一个字,“洲。”
突然间,像是被人点醒了一般,脑海里零散的记忆被拼凑。
眼前男人的面容终于在我脑海里对上了号,清晰明了。
“闻洲!
是你啊。”
我的眼底如枯木逢春般亮起,一把抱住他。
段闻洲先是长长吐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松散开了,颤抖着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是我,姜宁。
你终于记起我了。”
可很快,他似乎是意识到不对劲,蓦地松开了怀抱,死死盯着我。
他的神色有些怪异,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叫何皎皎的女人。
他的眼神明显慌乱了,先是摁灭了手机,可手机铃声继续刺耳地响,他只能再次手忙脚乱地熄屏。
我却觉得有些奇怪。
“何皎皎是谁啊?闻洲。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段闻洲拿手机的手悬停在空中,他猛地抬头看我,双眼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半晌,他小心翼翼开口,生怕再惊到我。
“姜宁,你能说说,关于我们的事吗?
你知道我是你的谁吗?”
我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
“当然知道啊!
你是我的丈夫段闻洲。
十九岁那年我们相遇,在一起了四年。
然后我生病了,你去到国外替我寻求专家帮助治病。
等你回国,我们就结婚了。
然后,你就呆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给我安慰,给我支持。
一直到现在呀。”
说完,我抬头看了看段闻洲。
他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
“所以,你也不认识何皎皎?”
“不认识。”
倏然,他猛地将我搂住,紧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的声音哽咽,“对,姜宁,就是这样的。”
“那个人只是个生意伙伴,没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段闻洲说着说着,肩膀耸动,似乎是太过激动而落泪。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疾步走进病房,脸上满是怨气与不甘。
他一把拉开段闻洲,将他与我分开。
"段闻洲,你可真不要脸!
你有什么资格抱她,和她这样说?"
“顾驰?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