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99,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武让决心不再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从中介开始,加入能源产业的饕餮盛宴,摇身一变,成为商业大亨。选择题是给庸人准备的,成功者全都要!
...鼻孔里痒痒的,让本就不舒服的武让,更是有些烦躁。
“媳妇儿,别闹!”
他有些生气地说了一句,翻了个身。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小屁孩儿,才多年纪,就想着找媳妇儿了。”
“梦到啥好事儿了这是,快叫起来给我们说说。”
“二姨,要不也给他找个媳妇儿?这做梦都念叨的劲儿,可真遭人稀罕。”
……
杂乱的调笑声,搞得武让有些烦躁,他猛然坐起。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滞。
此时,他正坐在一个不过七八平米的餐厅之中的床上,床边摆着一张老式的折叠饭桌。
这……这不是自己初中时候的家么?!
那个时候,父亲单位效益不错,分到一套福利房,全家搬进了城里。
不过,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只是一个80平米的两居室。随着自己和姐姐年龄逐渐长大,也不好住一个屋子。
所以,在装修的时候,才在餐厅里打了一张单人床,也就是武让现在坐着的这个。
餐厅里,六七个人围坐在饭桌前,此时都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显然他们都在等自己吃饭。
武让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象却是无比的真实。
“爸,妈,姐……”
武让话音有些颤抖,声音却极低。
头依然很疼,但他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因为他害怕眼前的这一幕,是一场如同镜花水月的梦境,一碰就碎。
但即便是梦,他也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自从家里遭逢剧变之后,这一家团圆其乐融融的场景,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了。
可惜,这么多年来,武让却很少做梦。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极力排斥着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孩子,睡懵了吧?”
老妈温柔地看着自己,那明显比记忆中年轻了不少的面容上,满是笑容。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自从家中出了变故之后,武让就再难看到了。
他目光扫视,接着就看到了爸爸、姐姐还有大姨和大姨加的两个表姐,最终,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满脸陪笑,坐在角落里的小平头身上。
武让立马就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是大姨家二女儿的老公,自己的表姐夫。
不过,这个印象中行事一向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表姐夫,怎么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接着,武让就听到爸爸那特有的大嗓门。
“今天你正哥第一次登门,你就睡得五迷三道的,像什么样子!”
爸爸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听在武让耳中,仿佛是天籁一般。
记忆中,他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了。
此时,武让也已经想到了眼前的场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是1999年夏天的8月6日,二表姐的男朋友张正第一次登门的日子。
因为这个时候,大姨家还住在乡下,交通不太方便。所以,老妈就张罗着,到自己家见面。
虽然金牛市只是河东省省会龙城下属的一个县级市,人口不过二十多万,而且拥有城镇户口的居民不超过五万。但因为经济比较发达,所以人们的观念还是挺开放的。
印象中,这个时期,武让的很多哥哥姐姐结婚,反而很少有相亲介绍的,绝大多数都是自由恋爱。后来也都恩恩爱爱,鲜少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二表姐和张正也是自由恋爱,虽然大姨因为一些原因,对张正的第一印象不佳,后来两人最终还是喜结连理。
不过,武让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记的这么清楚,却不是因为未来表姐夫登门,而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这里,武让猛然一惊。
他抬头看了看挂在门口上方的石英钟,时间刚到十二点一刻。
“妈,你不是说让我送袋米给姥姥么,我现在就去!”
武让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
“饭都做好了,吃完饭再去!再说,现在下着雨呢,也不急这一会儿。”
急得我脑袋都冒火了!
武让心里大吼,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表现得不能太过。
“姥姥前两天不还念叨米吃完了么,反正也不远,骑车打个来回也就半个来小时。我回来再吃,你们先吃着!”
说完,武让也不看父母的反应,拎起冰箱旁边的那袋米,急匆匆跑了出去。
一出楼道门,武让就把米袋放到自己那台二六杠自行车上固定好,上面盖了一层随手拿的一件雨披。
太阳雨混杂着一丝泥土味的湿热的气息、自行车扶手上那滚烫的热度以及迎面而来的微风……
无比真实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武让——他确实回到了20年前的这个夏天!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为自己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欢呼。
因为,一件让他抱憾终生的事情,正在发生!
武让永远忘不了,就是在今天,因为自己犯懒,借口下雨没有去姥姥家送米,才导致了后来的事情。
姥姥住在距离市区五公里的冷河村,因为煤矿产业发达,所以金牛市的公路早就实现了村村通。
武让骑着车,一路风驰电掣,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村里。
姥姥家在一个山坡上,一到地方,武让将自行车丢到坡下,连米都没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而上。
坡上住着七八户人家,正值中午时分,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升起袅袅炊烟,背后,是一片延伸到河边的绿幽幽的玉米田。
20年后,这一派悠闲恬静的田园风情,早已消逝无踪。不过,武让此时却顾不得替这美景惋惜。
姥姥家的院门半掩着,刚跑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狗吠声。
武让心里一沉,一脚踹开院门。紧接着,他便看到姥姥养的那只黄狗整站在正屋门口狂吠,狗爪子搭在房门上,急得直摇尾巴。
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到屋子里烟雾缭绕的景象。
“难道……”
武让脸色剧变,用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