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对白苏苏来说，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白苏苏一天天地煎熬着。李晗事务繁忙，没空搭理她。人家都是归心似箭，喜气洋洋，唯有她的心里像一锅即将蒸腾的沸水，下一刻就会水花乱溅。
转眼归途，浩浩荡荡数日，到了京都。京都繁华热闹，辰国没有的新奇东西，应接不暇。要是往日来到西国的都城，她一定会欢欣雀跃，大肆地游览一番。可是这会儿，她走在其中，心里越发的孤寂难熬。只觉得热闹都是他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笼中的金丝雀，没人听懂她内心的焦躁不安。恍惚间，她似乎还看到了一个人影，十分像白棋，心里的雀喜只是刹那间，片刻便褪去。她心知自己只是做梦罢了。
到京都城中，入住景王府。
她跟随在李晗的身后，看到一个女人迎了上来。这女人长得不算很美，只能称的上清秀。原来李晗的品味便是如此，就喜欢这么清汤寡水的。看到身旁的白苏苏，那个女人欣喜的目光肉眼可见地一愣。
白苏苏没想到府中人丁十分少。偌大的景王府，还没有正妃，只有一个侍妾。就是刚才迎上来的女人，听闻是从小伺候李晗的，后来抬了侍妾。府中没有正妃。她的身份在府中颇为重要。
这些讯息都是彩霞同她说的。彩霞还道，要跟她打好关系。白苏苏嗤之以鼻，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跟她的情敌相处融洽。再怎么表面和谐，也是无用。
她看着李晗双眼含泪，眼露柔情，与其相比，李晗则是平淡很多，只宽慰了她两句。就叫她欢喜异常。
白苏苏一时好奇多看了两眼，就见这清秀小美人的眼眸看到她的一下子黯淡了。嘴角也僵硬，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寻常。
然后她就看不懂这个女人了。她的一愣转瞬即逝，随后问了她名字，年龄，然后称呼她妹妹，然后还安排了她院落。她本以为她安排的院落必定简陋，没想到假山流水，甚是精美。只是不在主院，彩霞偷偷道，恐怕是惠夫人怕主子恩宠姑娘。
白苏苏不置可否。这样正合她意。
彩霞偷偷观察这个主子从前线带来的女人。她本是府中洒扫的丫鬟，出不了头，突然被叫来伺候她。她知道她和姐姐往后的荣华富贵都系在她身上。
她模样还算清隽，眸子清冷，站在王爷身边。她觉得怪怪的。原来还不明白心头的怪异是因为什么，现在却是想明白了。原来是她对王爷的眼神中没有孺慕，没有畏惧。看着他仿佛无动于衷的东西，仿佛他是一棵树，一朵云。
她心里暗道此女必定非比寻常。如今相处了两日才大悔，这女人哪是有什么大能耐。恐怕是哪个乡野来的，所以胆大包天，又不知礼数罢了。
她有心督促她去找找惠夫人。她却不去，每日里就是吃吃喝喝，散散步。
呆在府中，很长一段时间，白苏苏都没见到李晗。她有时候问彩霞，李晗在干嘛？彩霞心里顿时一喜。“主子事务繁忙，恐怕一时想不到雨夫人。”
“不如雨夫人端点什么吃的，去看主子？”彩霞提议。
白苏苏一愣，随即摆摆手。“算了，刚回京都，主子必定有十分多的事，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彩霞撇撇嘴。
可是白苏苏除了每天吃喝散步，每日里必定会固定在院门口站一会儿。好似在等什么人。这叫她越发看不懂了。只觉得她行为古怪。
她哪里知道白苏苏的心思。
她曾试探性想出景王府。但景王府守卫森严，不仅难进，还难出。
她焦灼不已。“统领在哪里？”白苏苏忍不住走出屋子问守卫。
“哪个统领？”
许是见她是主子带回的女人。他们摸不着门路，也比较客气的问。
“杨蒙，杨统领。”
“杨统领随主子一同进宫面圣。”
“嗯。”白苏苏想拿点什么打点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只好点点头。
这个李晗，抠门都很。好歹也伺候了这么久，竟然什么赏赐都没有。让她在府中更加寸步难行。这段时间李晗就跟忘了她似的。这对她来说既是坏事情，也是好事情。
没想到过后不久，蕙夫人邀请她。她不想去，对李晗的另一个女人。她没什么感觉。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她在府中，如同睁眼瞎子，无一人可信。彩霞倒是有点机灵，但总想傍着她拿好处。彩云做事踏实，但性格木讷。
左右无事，她倒想看看这个蕙夫人搞什么名堂。进了她的院落，她略略一打量，倒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听彩霞说的，这个蕙夫人不过一个侍女上位。如今看来倒是个蕙质兰心的小姐。她端坐着，身姿挺直，姿态端庄。她见过辰国的贵女便是如此。
见了她，蕙夫人态度温和，问。“吃的可还习惯？”
“住的怎么样？”
要是这些问题是寻常人问的。她只会以为她生性温和。可是她问的。白苏苏本能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不快。可是她眼睛里和风细雨，盛着温柔。好像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这感觉怎么都觉得奇怪。她愿意扮演大老婆小老婆和睦的戏码。她却没空。“吃的不如意。”
“住的也勉强。”
“蕙夫人这么关心我，不如改善改善我的伙食。”说完她就走了。她实在不想花时间，在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更看不上她的虚伪。
明明很讨厌她，还装作和睦的样子。
白苏苏简直毫不客气，转身即走。蕙夫人吃了一惊。旁边的丫鬟绿竹斥道：“这女人如此无礼，上不得台面。主子是怎么找来的？”
蕙夫人眼眸直盯着她远去的位置，眼眸明明暗暗，看似也被她惊到了，缓了缓才轻斥：“不得妄议主子。”
绿竹又出主意。“新来的这女的这么嚣张。咱们不如让她吃吃苦头。”
蕙夫人轻皱眉头。“不得如此。她是主子从前线带来的。一定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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