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随后姜云喜又被校长亲自带着认识了其它学年组的老师,然后便让她回家准备准备,下周一正式来上班。
从学校离开之后,姜云喜终于抑制不住的咧嘴笑起来。
真好,她也有工作了。
尽管着急把这个好消息同宋桂芝分享,但她还是先去了十字街旁边的小市场。
跟城里的副食品商店不同,农村的农贸市场是露天的。
由于物资匮乏,其实也就仅仅只有三五个摊位罢了,这里的售货员跟供销社的人一样领工资。
挑选半天,最后姜云喜还是决定割一块白肉。
白肉每斤比五花肉便宜两毛钱不说,还能熬荤油,剩下的油渣子一样可以包肉包子。
付了九毛钱另外还有肉票,然后才提着肉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此时宋桂芝早已经焦急的等着了,看见她进门,赶忙将手里纳的鞋底放下。
不等她问,姜云喜便迫不及待的说:“妈成了,我下周一就能去上班了。”
宋桂芝从炕上下来,拉着她的手着急的问:“真的?你没骗妈?”
“嗯,真的。”
在得到女儿的肯定答复后,她不禁湿了眼眶。
“真是太好了。”
之前一直不敢想,如今女儿有了正经工作,她这当妈的比谁都高兴。
“妈,我还买了肥肉,一会儿熬了油,剩下的油渣子咱们包包子吧?”
“成成,妈这就去弄。”
破天荒的她没有数落闺女乱花钱,而是接过她手里的肉就朝厨房去。
“对了,这好消息也跟你哥说说,让他也高兴高兴。就是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任务出完了没有。”
“知道了妈,我这就去写。”
姜云喜说着进了屋里,拿出纸笔开始给姜云生写信。
重生之后她一直忍着没给姜云生写信。
上一世,她哥被算计不得不娶了那个女的,谁知结婚之后女人变本加厉,后来又被逼着退伍,最后郁结成疾,没几年身体就垮了。
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看上去却像几十岁。
如今很多事情都跟前世不一样了,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变哥哥上一世悲惨的命运。
只是不清楚顾一城会跟他说多少家里的事情,怕他担心,她只捡好的往上面写。
末了又不放心的叮嘱让他照顾好身体,家里一切有她呢,不用担心。
一直絮絮叨叨写了两页信纸才停下。
“小喜,家里没酱油了,你去供销社打点吧。”
“哎,来了。”姜云喜将信收进抽屉,起身出去。
姜家。
田秀芹看着一直趴在桌子上抽泣的人,被哭的心烦,忍不住抱怨起来。
“哭就知道哭,当初是谁说的能买题能当这个老师的?你就是败家精。那可是你大哥说媳妇的钱,当初真是昏了头信你的鬼话,你个死丫头我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越想越气,伸手对着她腋窝下面的软肉就掐了过去。
姜云月疼的大叫起来,再也顾不得哭。
“妈,这事儿根本就不能怪我,都是姜云喜那贱人,是她抄了我的答案,又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校长选了她。”
“啥,你说是云喜那小贱人顶替了你?”
见成功吸引了田秀芹的注意,姜云月暗自松了一口气。
委委屈屈的说:“妈,你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多难听,说什么他们已经分家出去了,咱们再也管不着他们娘俩了,还说,还说......”
一旁的姜老太掀开眼皮问:“还说什么了?”
姜云月小声说:“还说奶你尖酸刻薄虐待她,你就是个老不死的。”
姜老太气的不轻:“那小贱人真这么说的?”
姜云月点头,瞄了眼双手抱胸的姜云桥,故意说:“还说大哥没长脑子整天不干正事是个二流子,说咱们一家都欠她的,她跟我抢老师的职位,就是要报复咱们家。”
“妈的,真是给她脸了!”姜云桥果然暴怒,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看着所有人都被她挑起了怒火,姜云月低下头掩去嘴角的笑意。
姜云喜不是喜欢和她争吗?她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见情况不对,田秀芹赶忙将儿子叫住:“站住,你干什么去?”
姜云桥啐了一口:“老子去扒了那贱人的皮!”
田秀芹皱眉:“上次丢的人还不够?那娘俩最是会装可怜。才分家几天你就闹过去,让别人怎么想?”
姜云桥:“小妹可是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田秀芹如何能让闺女吃这么大亏,不过凡事得讲究方式方法,就这么找上门自然不行,还得有个能镇的住的长辈才行。
于是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这不是还有你奶呢,有她做主你着什么急?妈,你是一家之主,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姜老太哼了一声:“还能咋办?让那小贱人把工作让出来。真以为翅膀硬了分家出去就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说着人已经起身,叫上兄妹俩跟她一起:“你也别哭了,这事儿有我给你做主,我看那死丫头片子敢说个不字!”
很快祖孙三人便去了村后头的老房子。
一入冬宋桂芝的身体就有些不好。不过虽然干不了重活,但却是个闲不住的。
自从分家出来,日子有了盼头,她抽空就拾掇拾掇院子。
并且为了屋里暖和,每天都去后山砍柴,这段时间积攒了不少树枝。
都被她仔细的用草绳捆起来规矩的摆在房檐根下面,如今已经快有一人高了。
院子里的积雪清理的很干净,除了那一垛柴火,几乎看不见一丝草棍。
屋里,包子已经放进锅里,她正坐在灶口烧柴火。
这时,房门被人拉开,寒风吹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侧头看见姜老太和姜云月兄妹俩进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立马从小板凳上站起身。
“妈,你怎么来了?”
姜老太没答,先是将屋子里打量了一遍。
窗户上钉着塑料布,里屋墙面糊了报纸。
此刻热气蒸腾的锅里隐隐散发着肉香,哪有半分穷困凄惨的模样。
顿时一张脸拉的老长。
“咋滴,分家了我都不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