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现在情绪有点小亢奋,一时间没注意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叶景润远远的看着,冷白的脸上愈发阴沉。
最后,绿灯亮起后,他干脆掉个头将车停在了路边,下车,重重摔上车门,敞开的大衣在黑夜里的冷风里铮铮作响。
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出没在小区里,他怎么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还熟到这种地步?
工作是工作,他不允许他带了那么久的助理一时糊涂犯下什么错误。
……
“对,就是八号楼,没找错,十八层101室,我们上去吧。”
容卿和大江在小区一楼下仔细核对着信息,确认无误后,二人进去,走入电梯。
眼看着电梯门即将关上,二人的神情也显得愈发激动起来。
可下秒——
一只手挡住了电梯。
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一抹修长笔挺的身影出现,男人容颜浸在电梯冷白的光线下,透着凛冽与冷肃。
容卿见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搓着小手手激动的模样,就这样僵住了,眼瞳放大,显然是对他的出现感到些许不可思议。
“叶,叶教授?”
大江对他的出现也感到震惊了,不过随后他面色一喜,对叶景润道:
“叶教授,难不成也是容专家叫您过来的?也好,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
叶景润:“…?”
三个人一起?
他就这么看着情绪激动,面色还有些潮红的二人,冷锐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时间太阳穴直突突跳。
什么叫‘他也是容专家叫来的’?
是她在大半夜的找了大江?
三个人,可以一起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让你做的工作报表做完了?”
他进入电梯,目光锐利的盯着大江,说话间,还不忘看了一眼容卿,眼底透着寒彻骨的寡情。
这女人,前几天不是腿还受伤了?
在事情没有百分百确定之前,哪怕再令人怀疑,他也不想先去定性她的为人。
大江看他脸色难看,支吾着刚要解释,就被容卿打断:
“叶教授,现在是下班时间,您先放过他吧,我们有点急事要解决下,时间要来不及了,您要不要一起?还是在一旁等着我们结束?”
电梯已经快到十八层了,容卿边说着,边摸了摸热乎乎的奶茶外卖,整个人已经准备蓄势待发。
叶景润呼吸则是骤然停滞,根本不敢去深想她话中的意思。
愤怒的情绪如风暴那般席卷着胸腔猛烈冲撞,让他气息都有些紊乱。
还不待他开口,电梯门先开了。
“叮——”
他就这么看着俩人一前一后出去,走向楼道里一户门室。
眼下。
容卿先按照小酒馆老板之前的要求,拨通了他的电话,到底有没有问题,他要亲自见证这一切!
下秒,叶景润就见容卿敲了敲门,大喊了声:“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叶景润:“……”
究竟是什么情况?
屋内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家碧玉的长发女子出现在容卿的眼前,她一边接过容卿的奶茶外卖,一边疑惑的冲里面喊了声:
“亲爱的,你点外卖啦?”
大江躲在门后,听到这些话,给他激动的直挠墙。
中了,真中了,酒馆老板被绿了,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
随后,一个离子烫的短发帅哥果然从里面走了过来。
他亲昵的搂住了小女人的腰,来了声:“嗯呢,是人家专门给宝宝买的奶茶。”
容卿看着他们俩在门口卿卿我我,内心再风起云涌,脸上也保持着镇定,直到容卿的手机里直接咆哮出一道声音:
“姓段的,你他妈竟然敢给我出轨!我饶不了你——!”
门口的女人面色一怔,有些不明所以,而那离子烫的帅哥却脸色大变,忙惊慌道:“我靠,是我老公的声音,怎么回事!”
女人:“?”
容卿:“??”
挠墙的大江:“???”
怎么回事?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一句话,直接给他俩cpu干烧了。
几米外,电梯门口的叶景润目睹这一切,整个人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不, 不是老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离子烫帅哥还要冲着手机解释什么,容卿却扭头撒腿就跑,大江反应过来,也急忙跟上。
电梯门紧闭,俩人直冲向安全通道入口,从楼梯奔下去了。
一口气跑了好几层后,容卿扶着扶手,弯着腰大喘气,大江更是跑的额头直冒汗,停下来后,他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道:
“什,什么情况?酒馆老板的老婆,是那个男的?”
容卿慢吞吞的挪着无力的身子靠在了墙壁上,微微仰着头,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唇角一咧,笑了。
很好,果然够刺激。
够狗血。
事情显然出乎人的意料,却又再真切不过的将事实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酒馆老板的电话早已经挂断了,二人气息缓和了片刻后,容卿招招手示意走人。
只是俩人刚下了两层台阶,容卿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突然一顿,蹦出了俩字:“完了。”
“怎,怎么了?”
大江还有些从高能刺激中没有缓过来。
容卿缓缓抬头,看向上面的楼梯,喃喃着来了句:“你教授还没下来。”
大江顿时沉默了:“……”
容卿手指蹭了蹭鼻尖,含糊着:“你去看看?”
大江:“不不不,还是容专家您去!”
开什么玩笑,刚才叶教授就已经够不高兴的了,结果刚才,俩人跑的时候谁也没想起他。
如果没记错的话,叶教授刚才就站在电梯门口。
就在俩人纠结着,互相推就着谁上去找人的时候,突然,有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二人听到,立刻停下争执,屏住了呼吸。
就瞪着两双眼睛望着上面的方向。
模样竟是说不出的滑稽。
大江紧张极了,一时间,既希望下来的人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但不论怎么样,都没有他好果纸吃。
终于,脚步声的主人下来了。
映入他们眼帘的,先是一双黑色皮鞋、随后是剪裁得体的西裤、黑色大衣、冷酷的插在大衣的兜里的双手,以及最后——
有一半在光线里,一半在影翳间的冷峻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