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翌日早上,八点。
衣柜门终于被打开,傅砚辞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外栽倒。
“七爷!”
邵影急忙将他扶住:“您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傅砚辞看着外面的大亮的天光,眼神如淬了冰。
“昨晚十一点你就该接到那个小丫头的电话,为什么现在才来?”
邵影疑惑道:“什么电话?没人打电话啊。
我们昨天跟您跑散了,好不容易摆脱了跟踪,又查了一路上的监控,今天早上才找到您躲在这里的,立刻就赶过来了。”
傅砚辞下意识去腰间一摸,手枪已经不见了。
这小丫头说着帮他去叫人,可她不光把他扔在这没给他传话,还偷了他的枪。
很好,真是很好!
“七爷,什么丫头?多大?需要我去调查吗?”
傅砚辞冷笑:“不用查,据我所知,傅时越只有一个未婚妻吧?”
邵影点点头:“是,好像是叫云栀。不过听说一直被云家放在乡下养着,长得丑,也没什么教养。
傅时越整天嚷嚷着退婚,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了,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傅砚辞想起那张无辜可怜的小脸,道:“去查,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是。”
......
上午十点,云家。
云栀打车到了大门外,看着富丽堂皇的别墅,正要按门铃,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
“二小姐是今天早上回来吧?怎么都这个时间了还没到。”
“大小姐不让司机去接她,这大冷天的,又没有直达的公交地铁,少说也得折腾两三个小时才能到,瞧着吧,以后更有好果子给她吃呢!”
“听说她命硬,小时候克死了亲妈,又害的家里生意也不顺,先生才把她扔到乡下的。”
“傅家才不会要这种媳妇,这次叫她回来就是退婚的,咱们也少跟她说话,省的沾了晦气。”
云栀听在耳中,浅浅一笑,上前按了门铃。
一个盘着头,四十左右的妇人走过来,隔着栏杆上下打量着她。
“你不会是二小姐云栀吧?”
这厚实老旧的粗花毛衣,真是土的掉渣了。
云栀一张小脸在深秋寒风中吹得发白,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却捏着一张洗的发白的手帕,笑的眉眼弯弯,明眸皓齿,纯良无害。
“是啊,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云栀说话客气礼貌,佣人却更加不屑。
“我叫周菊,叫我菊姨就行了。
不过我平时只负责太太和大小姐的房间,你有事也别找我。”
周菊一边开门,一边嘀咕:“穿的这么寒酸,可别给我沾了穷酸气。”
云栀在周菊的引路下,穿过前门花园,绕过长廊,终于到了客厅。
“太太,二小姐到了。”
......
阳光从擦得锃亮的玻璃照进来,给沙发上的这对母女镀上一层奢侈的金光。
十五年过去了,苏韵和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和二十一岁的云雪意坐在一起,更像是姐妹。
“云栀,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累坏了吧?先喝点水。”
苏韵嘴上关心着,可屁股都懒得挪一下。
周菊端着茶走过来,云栀率先伸手:“谢谢菊姨。”
云雪意嫌弃的看了云栀一眼,嘀咕道:“真是乡下丫头不懂规矩,长辈还没喝呢,你倒先伸手了。”
周菊也不耐烦的将杯子塞到云栀手里,只觉得云栀的指尖从她虎口擦过,传来一下细微的刺痛感。
周菊没当回事,又端下一杯茶给云雪意。
手一僵,整杯热茶连同杯子全都砸在了云雪意的腿上。
“啊——好烫!!”
云雪意尖叫着跳起来:“你怎么做事的!想烫死我啊!”
周菊连连道歉:“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拿稳......”
云雪意本来看着云栀回来就烦,现在更是大发雷霆。
“烫坏了我的腿,我怎么穿礼服啊!扣你半个月工资,赶紧出去!”
苏韵道:“雪意,先别说这个了,赶紧去冲一下,擦点烫伤膏。”
云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这场闹剧,一脸乖巧的赞美。
“苏阿姨的茶,真不错。”
苏韵看着云栀一副寒酸穿戴,小手捧着杯子喝茶的模样,像个打一巴掌都不会出声的小兔子,没有半点攻击性。
可莫名的,她就是有些不安。
“云栀,你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先去休息一下吧,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云栀顺着苏韵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房间在二楼。
她的眼神往三楼瞟:“我记得,二楼是佣人住的房间吧?
而且我小时候都是住在三楼的,和姐姐的房间挨着。”
苏韵眸中掠过轻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雪意的房间太小了,需要一个衣帽间,你那个房间就跟她的打通合并成一个了。
现在三楼只有两个卧室,一个我和雪意爸爸住,一个雪意自己住,实在腾不出来。
其实佣人房间和别的房间也差不多,该有的都有,总比你乡下的小平房舒服。
你要是不喜欢二楼,等雪意爸爸出差回来,你再跟他说,看他怎么安排。”
云栀和苏韵无声的对视着。
一个四层的别墅,前有花园后有院子,佣人房间都有七八间,怎么可能没有大客房?偏要让她和佣人住在一起。
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十五年前,苏韵第一次踏进云家时,就擅长用这种“温柔的警告”来教育她,现在还是一样的招数。
一口一个“雪意爸爸”,好像生怕她和云雪意抢爸爸似的。
“好,麻烦苏阿姨了。”
苏韵满意的笑了,神色间十分得意,连喝茶都昂着下巴。
跟她预料的一样,云栀只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都不用责骂,语气稍重一点就唬住了。
长大了又如何?
和她妈妈一样,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废物罢了。
她当年略施小计就把云晟勾到手,让云雪意比云栀还早出生大半年。
等云栀母亲死了,她又借口云栀命硬挡财,轻而易举的把云栀弄到了乡下。
跟她斗?这母女俩都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