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四年,她再次来到了京城,偶然间遇到了自己小时候的结拜姐妹。 得知小姐妹想要认的父亲竟然就是当今万岁爷,她成功帮助小姐妹认了父,可奈何这万岁爷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有所怀疑,非要自己留在宫中! 无奈之下她留了下来,她能在宫围里闯出怎么样的一片天呢?
...乾隆坐在萧云的床边,静静的守着她,为她盖被子,给她换毛巾,所有的事都在亲力亲为,
目光落在旁边还未来的及收走的沾了血的白色方巾,他抿着唇,只觉得自己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握着那沾满她鲜血的帕子,有些哽咽的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你回家了。”
昏迷中的萧云睫毛颤动了一下,或许是家这个字眼刺激到了她的某根神经。
从进门后乾隆自始至终都抓着萧云的手,不肯松开。
萧云似乎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静静的躺在那儿,屋里的烛光,带着一丝的昏黄,他低头垂眸,看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在这斑斑血迹面前,近乎着透明。
“云儿,云儿!”
乾隆在萧云的耳边喊着,可能是马车上那一幕带给他的恐慌感,他真怕她就这样睡过去。
然后萧云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眸子缓缓睁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无声无息,却又像一眼万年。
这一刻,乾隆感到后悔了。
后悔他不该一时兴起而跑去射那只梅花鹿。
如果他没有去射那只鹿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失手误伤了她,她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地苍白而脆弱。
不过,萧云的清醒都只是短暂的,她的伤势有些重,高烧不退。
直到半夜里,她因为伤口疼醒了,顿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想要挣扎着起身喝口水时,刚想动,才发现,乾隆竟然就守在她的床边,手扶着额头假寐着,一感受到她的动作,便瞬间睁开了眼,用着一种怜爱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云儿。”
那样子,让萧云都有些恍惚,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哥哥,没人再这么叫过自己,就是紫薇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一时间,萧云愣在那里没有了动作,就那样看着他。
“云儿,你醒了?”他手指轻柔着自己惺忪的双眼,欣喜的开口,“怎么了?你想要什么?”
“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要喝水吗?”乾隆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萧云抬头看他,随及点了点头。
乾隆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水,亲自端给了萧云,扶着她半坐起身子,温水入口,萧云这才觉得喉咙稍微舒服些了,但是她的动作还是拉扯到了胸口的伤,钻心的疼,她咬牙忍着。
“很疼吗?”他轻声的问道,不等萧云回答,他便又开口:“是朕不好,明明看到的是一只鹿,结果”
萧云摇摇头,“还好。”
“朕扶你躺下,朕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朕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你现在高烧不停,伤口还在渗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剩下的,等你情况好些了再说,我们来日方长。”他温声的说着。
萧云将杯里的水喝完之后,躺回了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蓦地就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句温暖的怀抱中,她下意识的睁眼,是他,她的杀父仇人!
他就那般坐在床头,将她搂在怀里,她枕着他的腿,他的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拍着她。
他这是在干什么?哄小孩吗?
萧云微眯着双眸,有些出神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乾隆,从她半昏半醒间,看到的都是一个极具柔情的人,丝毫看不出半分他屠杀她全家的狠厉,不过,她也没亲眼见到过父母的死亡,那个时候她才几个月大,这一切还是自己长大后,哥哥告诉她的。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人。
这一晚,她疼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而每次醒来都在朦胧中看见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抱着她,不断地说着:“不疼了,睡起来就不疼了,云儿乖,不疼了,再坚持一下。”
他的声音在这天夜里,一直徘徊在她的耳边,伴随着她胸口的疼痛,直至天明。
翌日。
乾隆站在萧云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太医在给她换药。
“轻一点,她怕疼,昨夜梦话都在喊着疼。”
“是,皇上。”
他盯着她的伤口,虽然不似刚受伤时那般狰狞了,但看起来还是如同一个烙印般落在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射出的那支箭,也许她就根本不会
“这伤不关你的事,是我私闯围场在先。”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萧云睁开了眸子。
“你醒了?”
“所以,你用不着用着这种内疚的眼光看着我。”她的声音继续响起在他的身边,仿佛看透了他所有的愧疚和不安。
“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乾隆问道。
“如果我说疼的话,你要怎么做呢?”萧云反问道。
乾隆被狠狠的噎住了,是啊,就算她真的疼的话,他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像昨天夜里那般拍着她轻哄吧。
萧云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伤,她抬起手,突然就撩开了上面盖着的白布条,原本光洁的肌肤上,有着一个鹅卵石那么大的窟窿,尽管已经被处理过了,有着缝针的痕迹,而且也能看的出,太医的缝针技术也很高,缝的很整齐,可是却依然像是一件完美的瓷器,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般,变成了一种残缺。
“丑!”她喃喃地说道。
乾隆摇摇头说道:“别担心,太医说过,恢复得好的话,伤疤会慢慢变淡的,等你身体好了,朕让人给你去寻祛疤的灵药,一定会将你身上的疤痕去掉的。”
乾隆眼神里夹杂着心疼,但还是强颜欢笑安慰着她,他怎么会不懂呢,她还这么年轻,胸口处这么大的疤,对她来说一时之间是有些难以接受吧。
“如果我不好看的话,你会喜欢我吗?会承认我的身份吗?”
对萧云而言,会不会留疤,疼不疼,根本就不是她在意的事,她唯一看重的,只有他的反应,在这个时候,她承认,她是故意这样说的,现在重伤的她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以他女儿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被他亲手射伤的,这每一条都足以让他觉得愧疚,再加上自己这样刻意的发问,他的愧疚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而这,恰恰是她最想看到的。
“在我小时候,我经常问我娘,如果有一天我爹见到我,会不会喜欢我,她知道,我多渴望见到你,每次我问她的时候,她都会笑盈盈的对我说,你这么好看,你爹一定会喜欢你的。”
乾隆一怔,看着面前的萧云红了眼眶,他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问道:“朕的喜欢,很重要吗?”
“很重要。”她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这个回答,是那么地天经地义又理所当然。
乾隆的手指,轻轻地覆上她苍白的脸颊抚平了她因疼痛而皱起的眉,目光又落在她的伤口处,好半晌,才徐徐的说道:“你是朕流落民间的女儿,父女连心是血脉使然,疼在你身,也疼在朕心,朕不会因为你有了伤疤,就不喜欢你,不认你,更何况,朕的女儿怎么会不好看呢?”
萧云听着他的话,微微仰起头看他,苍白的肌肤,盈盈的眸子,透着清冷和渴望,明明是那般矛盾的两种情感,确实那么自然地在她的眼神里体现出来。
“我还从来不知道,有爹的感觉这么好。”她呢喃着。
而乾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的眼直直的盯着他,让他不知所措,是亏欠,是爱怜,又或者是后悔,想弥补,乾隆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哪种情绪占据着他的身体,他唯一知道的是,她来到他身边了。
“云儿,十九年前,是朕负了你娘,但是,从今以后,你就算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