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顾家的孩子
苏凡虚影不断微微变幻着形态，看着田家五人整整齐齐地来了。
现在大白日，正是干活时分，田大郎应该也才从黑桠村回来，一家人齐整地来干嘛？
苏凡有些好奇，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他看着田家人相继在庙前磕头，最后是田大郎，这位精壮小伙掏出一枚白玉放在了供台之上，详细描述起了经过。
曲水里捡到的，又滋养心神、贯通念头、充沛精力之效？
苏凡来了兴趣，看着虔心敬拜的田大郎，心里暗赞一句：“真是个顾家孩子。”
他虚影蠕动，包裹住了那块羊脂般的白玉。
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那白玉的不同，没有知觉的他都能体会到一种温润之感，能知晓其是神异之物。
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就是说，这白玉对他来说就是块有神异的白板。可以作为神游信物，且能用很多次，但每次神游都会损耗其神异，也就是暴殄天物。
苏凡也不是什么贪心之人，因此察觉到对自己无用后，他便果断地将其还回。
田大郎见白玉消失，本松了口气，因为他回家之后，便将经过告知了家人，关于这块像是来自仙家的白玉的处置，他们达成一致——献给庙神大人，以报其恩。
但下一瞬，田大郎便见那白玉又出现了。
他先是微微错愕，下意识觉得是庙神大人不喜此物，甚至自己不知不觉惹恼了他，可发现那白玉是缓缓下落，到了自己身前被自己接过，他才读懂了庙神大人的意思。
已领心意，将其赐回。
事实也是如此，不止心意领了，香火也领了。
田大郎再磕三个头后，站起身，看向爹等人。
他们面面相觑，皆神色复杂。
这恩是还不清啰。
“要不卖了吧？”李秀小声道，“这东西肯定值不少钱，咱家也能像许二柱家那样，好起来了。”
这个提议很有诱惑，田家也就这些年大朗二郎相继长大才好起来一些，但仍过得紧吧，袄子缝了又补，二郎一直捡大朗的穿。
几人都有些意动。
“卖须得小心，被坑是小，这种沾了仙气的东西，一不留神说不得给咱们惹些祸患。”田有粮沉声道，又看向田大郎道，“大朗，你是怎么个想法？”
田大郎牙咬了咬薄唇上的干皮，留了点红也像是浑然不知，他沉默了一下后道：“我觉得慢慢卖，不急。这种仙家宝贝，多留留，说不定还有什么神异是咱没发现的，留在自家说不定比卖了划算。”
田大郎的这个想法，不务实，但除了懵懵的田妞妞，其他人都在心里想过。
仙家机缘！
田有粮看了一圈，低低道：“那就先这样，不急卖，反正也跌不了价。”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庙神苏凡便全程在三尺上旁听着。
他听着田家的商议，饶有兴致，暗忖道：“难道这就是主角崛起的起点？”
田家没走多久，苍鹤道人又来了，这让苏凡升起一种自己是搞接待的感觉。
不止苍鹤道人，那位放着好好的小公主不做，去了钦天监的夏安也来了。
“大荒庙神，我回去翻了卷册，看到了这样一段记载……”
苍鹤道人开门见山，直接道：“讲的是定远镇红云村一直往南，翻过密林，接近曲水有一洞穴，日夜现红光，曾有游人夜间在那洞穴得到庇护，不惧邪祟，一段时间后，那红光便消散了。”
描述完，他顿了顿，捋了捋胡子道：“这与鸡血石相符，在不做特殊存置的情况下，神异外显，不断损耗，当损耗一定之后，神异内敛便不再显现红光。另外，鸡血石纯阳至刚，驱邪避凶，确实有庇护之能。”
全都对得上，那洞穴中是鸡血石的概率很大。
“没人去取？”苏凡有些疑惑，这么明显的表现都没人去收取这宝贝？就算损耗了灵性，那也是宝物。
像是早就料到了大荒会有此疑问，苍鹤道人摇头道：“那密林人迹罕至，生有妖精，凡人等闲去不了，而此地有本事的又都是香火神。”
香火神离不了香火之地。
“那洞穴现在被一妖精占着，有人远远见过，据其描述，应是鞠通，有人层摸着去过，再无消息，应是被吃了。”
说完，苍鹤道人正色道：“我二人可尝试为你取之，但也莫抱太大希望。”
苏凡虽无眼睛，但表现出了一副定定看着的模样，道：“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给不了你们，只能给一个空头许诺，承你们情。”
“不用，鸡血石是驱邪之用，你取来也定是用作辟邪，也算我钦天监份内之事。”
夏安来此地几天，脸已不似之前那般红润，眉眼也带着点疲惫，但仍精气十足，语气坚定。
苍鹤道人张了张嘴，欲哭无泪，心头暗道：这小公主答得也太快了，不过这情大荒总归是记下了吧。
果真率直……苏凡暗自微微感慨，接着注意到了苍鹤道人别在腰间的罗盘，暗藏灵性，是一神异物品。
于是，他心头一动，道：“我有法子与你们一同前去。”
“嗯？”
两声疑惑异口同声，香火神灵怎么能自由？城隍也做不到！
苏凡没有解释，继续道：“不过会损耗你腰间那罗盘，不知其是否珍贵？”
“它？”苍鹤道人将信将疑去摘腰间罗盘，便听到好徒弟脱口而出：“不珍贵。”
老道人不由失笑，这确实是实话，他解释道：“此物乃钦天监制式器物，算不得珍贵，坏了回去打个条子便能再领一个。”
敢情能报销啊……苏凡这下放心了，让苍鹤道人将罗盘放至供台之上，开始了第一次绑定神游信物。
简简单单便成功了，以这罗盘的灵性，也就够他投影两次。
苍鹤道人接过罗盘，与夏安一同观察，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只在心头感叹这神通手段莫测。
接着，苏凡又与他们商量起时间等细节，钦天监二人需再准备准备，明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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