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清绾说到这里顿了顿:“不是个普通的宫女,你念过书,将军府把你送进宫中,应该还有别的意图吧?”
兰常在的眸底划过一抹不被察觉的慌乱,只是很短暂的一笑:“皇后娘娘,妾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妾只是将军府最不起眼的婢女。”
沈清绾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既然兰常在心不诚,那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随着她叫了一声“珍儿”,紧闭宫门瞬间被打开。
暖暖的光洒在兰常在的背上:“妾本是京城富商之女,阿玛得罪了官府的人,家道中落,欠下了不少的银钱,妾才被卖去了将军府为婢,后来听说娴妃身边缺了一个贴身婢女,将军府的管家就把妾送进了宫中,在入宫前,妾从未见过娴妃娘娘,请娘娘一定要相信妾。”
“你先回去吧,孩子自然还是留在生母的身边长大最好,这后宫中孩子,都是皇上的孩子,本宫都会尽力保全,兰常在如今有孕在身,不必太过忧心。”沈清绾笑的淡然,神情中没有丝毫的起伏波动。
兰常在知晓此时不管再说些什么都无异:“皇后娘娘,妾今日说的话虽然考虑不周,但也都是真心诚意得的,望娘娘好好思量些时日,妾改日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兰常在离开以后,珍儿忍不住的走到了沈清绾的身边:“娘娘,兰常在既然是诚信的,娘娘何不顺了她的意思,有个养子在身侧,将来也总有个依靠不是?”
“本宫如今已经是皇后了,后宫中不管哪个阿哥日后登基,都是本宫依靠,又何必要亲自抚养在自己身旁。”
沈清绾知道珍儿不理解她此时说的话,但是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苏天河,你去找个可靠一点的人,让人查一查兰翠入宫之前的底细。”
娴妃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子利索了不少。
兰常在回景阳宫时候,娴妃被婢女扶着,坐在凳子上晒太阳。
听到脚步声,娴妃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宫门口的方向瞄了一眼。
兰常在的脚步一顿,她眉心轻轻拧了一下,走到娴妃身侧跪了下来:“奴婢给娴妃娘娘请安,娴妃娘娘吉祥。”
“呵。”娴妃冷嗤了一声:“兰常在这一声娘娘,我可受不起,的,如今可是有了身子人,兰常在快起来吧,若是跪在地上,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是将军府送进来的人,奴婢永远是娘娘和将军府的奴婢,以后不管奴婢怎么样,奴婢都是跟娘娘一心的。”兰常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既然皇上都已经封了你为常在,怎么还自称奴婢。”娴妃坐直了身子,伸手捏住了兰翠的下巴,把她的头一点点抬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好生漂亮的一张脸蛋儿,兰翠入宫的第一天,娴妃就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长相俊俏的女子,可兰翠的长相绝对不会被埋没在人群中。
她真的不懂她的阿玛为什么要把这般俊俏的女子,送入宫中,送到她的身边。
她也只是病了些日子,兰翠就已经是常在了,甚至没有从官女子和答应熬上来,竟然纵身一跃,比刚入宫的秀女都高了一个等级。
她侍奉元武帝这么多年,也只怀了两次,第一个孩子更是不足三月就小产了。
兰翠的命是真的好,入宫才几日,龙种都有了。
娴妃盯着的她的眸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兰翠吓的脸色一白:“娘娘。”
夏福川也好心的提醒道:“娘娘,太医说您的身子才刚见好,不宜动气,要不奴才扶娘娘回宫里休息吧。”
“呵,呵呵。”娴妃嘴角下垂,眼中闪耀着泪光,她猛地松开手,把头侧到了一旁。
夏福川冲着兰翠使了一个眼色。
“奴婢谢娴妃娘娘不发之恩。”兰翠连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皇上都封了你为常在,就不要一口一个奴婢了,你还算得上哪门子奴婢。”娴妃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兰翠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一直等到夏福川扶着娴妃进了寝宫,才缓缓的抬起头。
“娘娘,地上凉,您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一直跪在地上,娴妃娘娘已经走了,奴婢扶您起来吧。”
兰常在任由希儿把她搀扶了起来,刚一转身,就对上了从宫门口走进来的白贵人。
“呦,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皇上新得的兰常在娘娘吗?”
“妾给白贵人请安,白贵人吉祥。”兰常在福身。
“咱们兰常在还真是会看人下菜,怎么在娴妃娘娘面前就自称奴婢,到了我这……就成了妾了。”白贵人嘲讽道。
“皇后娘娘不是让姐姐在祠堂闭门思过,抄写佛经,不知皇后娘娘何时让姐姐出来了,妾怎么不知道?”兰常在侧着头,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白贵人气的指尖发抖:“一个低贱婢女,不过是爬上了皇上的床,不会以为自己真的飞上指头当凤凰了吧。”
兰常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贱不低贱的,妾真的是知道,但是妾知道,这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咱们都只只是妾而已,但是我肚子的可是龙裔,难不成皇上的龙裔只配呆在低贱的地方?”
白贵人唇角抽了一下:“好你个兰常在,咱们等着瞧!”
兰常在不以为然,福身:“姐姐若是没什么事,妾该回去吃安胎药了,太医交代了,这安胎药要一碗一碗的按时吃,耽误不得,姐姐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回祠堂抄写佛经吧,免得皇后娘娘哪日想起来,你交不出来,再惹怒了皇后,可就不一定只是闭门思过了。”
兰常在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白贵人被气脸色煞白,全身发抖。
“娘娘莫要生气,咱们还是先回祠堂吧,若是真让人看到确实不好。”白贵人的贴身婢女凝儿劝说着。
“好啊,现在连你都敢跟我对着干了是吧。”白贵人窝了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抬手甩了凝儿一巴掌:“滚。”
“你不在佛堂抄写佛经,又在这责打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