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硕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宁天的邀请。
随即,他朝父亲姜元始和宁封则抱拳行了一礼,“父亲,宁叔叔,我先走一步了。”
元始斗罗捋须笑笑,对长子的举止甚是满意。
“去吧去吧。”
宁封则脸上也浮着淡淡的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旁的宁天则就有些怔然了,少女的目光随着少年的身影转动,直至转角处彻底看不见,才缓缓收回。
……
姜硕火急火燎的赶回拙政峰,迫不及待的拿起枪谱观摩起来。
祖父姜云东送来的枪谱,名曰裂天枪。
名字霸道无边,好像练成就能将天都撕开一样。
但这反而让姜硕更加喜爱了,事实已经证明,太虚神留下的东西,无一不是冠绝天下的极品。
无论是太虚真元决、太虚玄龙武魂、又或是太虚宗整个祖地。
少年翻开枪谱第一页,看到一行中正的楷体字。
在泛黄的纸张中,依然显得苍遒有力。
但看上面的字迹,似乎已经很久远了。
“月棒,年棍,久练枪,要想学有所成,就要下功夫,下苦功夫!”
字透纸而上,直击少年的心灵,姜硕识海随之一荡。
他忽然沉默下来,刚才激动的心情缓缓平复。
枪,显然不是那么好练的。
这句话给他一段直击灵魂的冲击,却也让他明白过来,这裂天枪谱,并不比太虚真元决简单。
甚至……还要更难。
因为太虚真元决只让人枯坐调息,并没有太过繁杂难度的动作,而这枪谱,非吃大苦,恐不能练成!
而且练枪势必耽误他魂力等级的进展。
姜硕冷静的思考起来。
要不要练?
练的话,他能有信心有所得吗?
而且这个所得,会比修炼魂力带来的收益高?
……
……
……
少年捏着枪谱的手指泛出一阵苍白,心中的斗争却也终于有了结论。
练!
大不了不睡觉了,真元、魂力、枪法,齐头并进!
姜硕毅然下了决心,如释重负般继续翻开枪谱的下一页。
看到了先祖标注出来的裂天枪法进度。
碎石、破山、裂天。
“予自幼练枪,酷暑寒冬未敢懈怠,日夜期盼有所成,然吾心虽坚,枪却不爱我,十七载风云,最终堪堪抵达裂天边缘,子孙若要学我,定当秉持武心坚韧,否则空忙一场……”
这是……先祖太虚神留下的话吗……
姜硕心生惊喜,每一个姜家子弟都对这个羽化升天的老祖宗敬佩不已,包括他。
如今能重走先祖之路,他感觉很是荣幸。
不过,先祖写下这段话时,似乎有些败兴。
原来强大的太虚神,当年也有没得到的东西,哈哈哈……
对于这些劝告,姜硕径直翻过,既然已经坚定下来,那就不应该再受到外物的侵染。
……
练枪第一步,首重稳!
枪不稳,则无法对敌,无法散发威势。
而如何将枪拿稳,书谱上也给出了修炼方法,那就是端枪,扎马步端枪。
姜硕把身后背着的银枪拿过前面,上下挥舞一通。
接着便陷入了思索。
由于武魂的缘故,外人眼中的千斤长枪,在他手里只有百来斤。
这样训练,效果事倍功半,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一些外物的助力。
找一个有重力的环境。
很快,他就眼睛一亮,有了目标。
太虚山脉绵延八百里,什么地形地貌都有。
而其中的瀑布,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水流从高处降落所带来的冲击,很能锻炼武者的基本盘。
说干就干,姜硕拎着枪谱和银硕枪跑出自己的书房,在拙政峰周围寻找起瀑布来。
很快,他就望见了一处百丈激流。
水流从高处落下,撞击在地面石块,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少年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是站上去,该不会给自己冲死吧……
心中嘀咕一阵,有些忐忑的姜硕还是站了上去,不过先是在瀑布的外围,没有走到中心点。
“砰!!”
水流陡然冲击到魂力屏障上,少年耳边轰隆炸响。
一股之前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骤然施加,他很快就意识到,方才的想法有多么的青涩。
练枪所带来的难度,他还是远远低估了。
光是这百丈激流冲刷而下的数千斤力道,就已经让他感觉浑身骨骼颤鸣欲碎。
若不是从小打熬体魄、修炼真元决,让他有着迥异于常人的筋骨,怕是刚刚站上去,就要魂力枯竭了。
尽管如此,以他区区十五级的魂力,也根本无法久站。
只小半刻钟的功夫,姜硕便被直接冲出水流,狠狠撞上一旁的石壁。
常年经受水流磨砺的石壁,坚固无比,根本没有一丝柔软。
少年疼的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将要骨折。
……
他盯着那瀑布,心中发了狠,再次毅然站上
“轰!”
被冲出。
“再来!!”
“轰!!”
被冲出。
“再来!!!”
“轰!!!”
依然被冲出。
……
……
瀑布下几个时辰,姜硕却感觉自己度过了数年。
魂力枯竭又充盈,不断的循环往复。
若不是他真元决已经到了第三层,这无异于取死之道。
可这般拼命,自然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少年一边端枪,一边运转真元决修炼。
一次次被冲出又站上,他的丹田居然开始一丝丝的拓展。
……
瀑布下端枪三个时辰,修炼挑、扎、刺等数种枪式三个时辰。
早晨趁着朝阳东出,吸取清气修炼真元决两个时辰。
最后,冥想修炼魂力三个时辰。
这是姜硕的一天,很痛苦却又很饱满。
……
如此,过去了六年。
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当初的小小少年,经过时间和激流六年的双重冲刷,变成了十二岁的少年。
虽还是少年,可样貌看上去,却仿佛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般。
初显温良如玉,翩翩公子的姿态。
只是那双眸子经过了六年,仿佛仍旧能看淡人情冷暖,依然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