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丰盛,容清瑜很开心。
陆北烨植物人睡在床上三年,第一次坐上餐桌陪容清瑜吃饭。
她感动的左手牵着纪南星的手,右手握着陆北烨的手,热泪盈眶。
“南星,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的儿子唤醒,谢谢你让他还能坐起来陪我一起吃饭。”
容清瑜看着纪南星笑着,可是眼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不断往往下掉。
“妈,不哭了。这不是我的功劳,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您自己,是您的坚持,勇敢和不顾一切的保护,才有我老公的重生。”
她不是恭维,是真的佩服容清瑜。
她那么柔弱,仿佛一碰就会碎的一个美人,却和如毒蛇般阴险的陆子鸣周旋了三年。
这三年,她一定担惊受怕吃了不少的苦。
陆北烨看着纪南星,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算她有自知之明,没有挟恩图报,狮子大开口。
“妈,不哭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好不好?”
纪南星拿出纸巾亲自给她擦眼泪,一边提议。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是她死里逃生的好日子,是她第一次把纪家人踩在脚下狠狠摩擦的好日子。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呢?
“好呀,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容清瑜开心的点头应允着,转头就叫佣人拿酒来。
“纪南星,你不准喝酒。”
陆北烨冷声阻止,眼底都是厉色,非常严肃。
想到那天晚上,她喝多了爬上他床的情形,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陆北烨,你这么凶你老婆干什么?她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在家陪妈妈喝一点酒怎么了?陆北烨,你对老婆不可以这么霸道的,你要对老婆温柔,专一,要对她好,一辈子对她好,不可以三心二意,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你知道吗?”
容清瑜情绪格外激动。
“知道了,知道了……”
陆北烨眼看着妈妈又要哭了,只能顺着她。
自从父亲有了新欢后,妈妈就经常哭,不开心就哭,开心了也会哭,可即便他哭瞎了眼睛,他的父亲也再没回来看她一眼。
“老公,我就喝一点点。”
纪南星意识到陆北烨在担心什么,马上举起小手发誓,可心里却愤愤不平。
他还怕上了,也不知道是谁今早把她搂着不让走的。
她都把自己化的这么丑他都下得去嘴,该怕的人应该是她好吗?
她今天就是想喝点,想庆祝一下怎么了?
“南星,我们喝红酒。为了陆北烨能醒过来,我们干杯。”
“干杯!”
南星开心的举杯,一口气就把大半杯红酒给干了。
干了一杯又再来一杯。
“为了勇敢的妈妈,无私的母爱干杯。”
“勇敢的妈妈,干杯。”
纪南星这一杯是送给容清瑜的,也是送给
自己妈妈的。
她们都是世界上最最最勇敢,最善良的妈妈。
想到妈妈,纪南星的抱住了容清瑜。
“妈妈,我好想你,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想你。”
容清瑜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三岁孩子一样哄着她。
“妈妈也想你,很想很想。”
陆北烨坐在一边,无心吃饭,看着纪南星把他的妈妈当成了自己妈妈抱着不肯松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纪南星,你不能再喝了。”
“陆北烨,你烦不烦,你老婆开心喝点酒怎么了?”
容清瑜带着几分醉意怒斥了一声。
纪南星开心吗?
其实并不。
她就是想妈妈了!
“您说我妈妈那么好,那么漂亮,又那么温柔,为什么我爸爸还要在外面养三儿?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为什么……”
纪南星酒劲儿有点上头了,开始口无遮拦了起来。
“纪南星,你别说了。”
陆北烨急忙阻止,她戳到了容清瑜的死穴,在这个家无人敢提这个话题。
“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他可以为了你去天上摘月亮。可是男人的心也是这世上最硬的心,他不爱你了,连招呼都不跟你打一声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哪儿不好……”
容清瑜突然间哭得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
“妈,妈,你没有不好,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纪南星看她哭的那么是伤心,伸手抱住了她,跟她一起哭了起来。
“纪南星,你哭什么?你还嫌不够热闹是吗?”
陆北烨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个女人,拦也拦不住,反倒被两个女人嫌弃。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他们哭不值得。”
“对,我们要开心,我们要幸福,我们要喝酒!”
婆媳俩彻底打开了心扉,一杯接着一杯的干着,完全停不下来。
说好的只喝一点点,这会儿都喝了亿点点了。
“纪南星,你忘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陆北烨伸手去拦,他是真怕纪南星再借着醉酒乱来。
“你干什么?不准欺负我儿媳妇。”
容清瑜声色俱厉,陆北烨只能乖乖举手投降。
看到儿子那么乖巧,容清瑜的眼神突然就温柔了起来,伸手摸着陆北烨的脸。
“儿子,你瘦了,你怎么这么瘦了,多喝点汤好不好,喝汤长高个儿,喝汤身体壮。”
在她眼前的仿佛是七八岁时的陆北烨。
她轻轻摸着他的头,盛了汤要亲自喂他。
“妈,你喝多了,我自己会喝。”
“听话,妈妈喂你喝。”
容清瑜态度坚决。
陆北烨闻着那碗中药味儿很浓的汤,实在难以下咽,但也还是听话的喝了。
容清瑜很少喝酒,酒量很差,现在很明显已经醉了,醉的都出现幻觉。
他不敢不听话。
容清瑜一边喂他喝汤,又一边哭得泣不成声。
“烨烨,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带着你去找你爸,不该让你看到那些,是妈妈错了……”
陆北烨心中一阵刺痛,开口打断了她。
“妈妈,我困了,我想回房间睡觉。”
像孩子一样紧紧握着妈妈的手。
当年那件事是悬挂在容清瑜心口上的一把刀,也是扎在他心窝上的一把剑。
他们都很努力的在忘记,所以谁也不可以再提起。
谁也不可以在她们心上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