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慢，书信远，一生只爱一个人

天上下着小雨，我一个人走在去我姥爷家的乡村小路上，因为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带伞，不过没关系这点小雨不算什么？

我边走边欣赏着四周的田园风光，有山有水，有绿油油的麦田，还有飞来飞去的蝴蝶。

到处都是树林，野草，飞鸟，野鸡，野鸭………，比起喧闹的城镇，这里仿佛是被遗忘的世界。

走上高高的河堤上，望向堤下错落有致的小村庄，已经临近中午，各家各户也是炊烟袅袅。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熟悉的房子，我推了推姥爷间的大门，被锁着，干脆翻着篱笆院墙进去，从门顶摸下钥匙，打开了屋门。

里面一片凄凉，中间的长桌上摆放着我姥姥的遗像，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

在屋前屋后寻找一遍都没有发现我姥爷的身影。

我望了望越来越暗的天，雨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随手在门后拿起一把雨伞匆匆向东边的地头告诉。

远远看到地里隆起的我姥姥新坟，坟上趴着一个黑影，随着我向前走近，黑影越来越清楚，是一位佝偻的老者趴在坟上放声痛哭。

1

我的姥爷是一户地主家的少爷，因为新中国的建立，消灭地主，我姥爷的父亲主动上缴所有田地财产给国家，为后代换来了安定，没有成为穷人批斗的对象。

姥爷从一位少爷变成了穷人，跟着他的父亲当起了种地的农民。

在我姥爷17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聘了河对面陈庄村的姥姥做媳妇。

姥姥比姥爷大两岁，很是勤劳能干，就是不识字，那个时候的农村姑娘几乎都是不识字的，姥爷上过学堂，念过书，学过新文化，思想进步，讲究婚姻自主，可是他的父亲，还存留着封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姥爷虽对这门婚事起初有些抵触，但还是遵循了他父亲的意思，娶了没有见过一次面的姥姥进了门。

现在，姥爷看到电视里的抬花轿娶媳妇，还会给我们说当初他也是这么娶我姥姥进门的。不过他一直很后悔，当初故意把姥姥扔在地上。

洞房花烛夜姥爷掀开了姥姥的红盖头，被姥姥漂亮明艳的容颜所吸引。再也不肯承认当初不想娶姥姥的想法。

特别是婚后，他看到姥姥操持家务的利落劲儿，心里对姥姥更喜爱几分。姥姥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姥爷的父母也孝顺有加。

日子久了，姥爷也把整颗心给了姥姥。

在不忙的时候姥爷开始教姥姥识字，姥姥学得认真，常常在夜里就着微弱的灯光，一笔一划地写着。

后来姥爷因为识字，算数算的好，做了大队会计，

姥爷做了大队会计后，愈发忙碌，但无论多忙，他都会抽时间教姥姥识字。姥姥也愈发聪慧，能看懂简单的书信和公告了。

那些年，村里分粮食、记工分，姥爷都做得一丝不苟，深受村民敬重。

姥姥则把家里的小院变成了温馨的港湾，院子里种满了鲜花和蔬菜。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有了子女，姥爷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而姥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操持家务，毫无怨言。

在困难时期，姥爷因为职务原因，有时会面临一些误解和压力，但姥姥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边，给予他力量。姥爷常说，是姥姥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家。

2

姥姥先后给姥爷生下五个孩子，在那个物质并不充裕的年代，养活这一大家子并不容易。姥姥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为孩子们准备简单却温暖的饭菜，为姥爷准备好出门劳作的衣物。

五个孩子在姥姥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虽然调皮捣蛋，但也给这个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姥爷下班后，总会被一群孩子围绕，他会耐心地听孩子们讲述一天的趣事，然后教他们识字算数。

随着孩子们陆续上学，开销越来越大，姥爷和姥姥更加辛勤地劳作。姥爷在大队会计的工作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姥姥则在家里喂猪养鸡，想尽办法补贴家用。孩子们也懂事，放学后会帮着姥姥干活，一家人在艰辛中相互扶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孩子们逐渐长大成人，各自成家。

那时候又迎来了改革开放的风潮，年轻人不再种地，而是去到大城市打工挣钱。

我大舅去了三门峡采金矿，我二舅去了新疆收棉花，我大姨嫁到江苏。我妈妈嫁到了天津，我小姨去了广东做了迎宾小姐。

家里就剩下姥姥姥爷，姥爷也被村里的队长辞了，说他的算盘珠子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姥爷当时也就四十出头，对于别人的嫌弃很是不服气，他也背着行李外出打工去了。

家里就剩下姥姥一个人，她天天盼着孩子们和姥爷的来信。

后来我妈生了我和妹妹，她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两个孩子，就把我送到姥爷家，交给姥姥抚养。

就这样姥姥因为我有了伴，后来我大舅和二舅家的孩子都回老家上学，家里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大舅家的两个哥哥，二舅家的两个姐姐。

加上我和妹妹，小院里又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姥姥每天又像从前那样，天不亮就开始为我们准备饭菜，照顾我们的起居。她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那是一种被需要的满足。

我们几个孩子在姥姥的呵护下成长，放学后会一起在院子里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帮姥姥干活。院子里的鲜花和蔬菜在姥姥的打理下愈发繁茂，我们也会在花丛中追逐玩耍。

而在外打工的姥爷，虽然辛苦，但每次寄信回来，都会给我们讲他在外面的新奇见闻。他努力工作，想多挣些钱让家里过得更好。过年的时候，姥爷会带着大包小包回家，里面有给我们的小零食和新衣服，还有给姥姥的围巾。一家人团聚的时刻，满是温馨。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考上大学的上大学去了，考上初中高中的住校去了，家里又剩下姥姥一个人，好久无论谁离开都没有想过带着她去看看，永远让她留在那个小小的农村小院里等待。

我和妹妹也被爸妈接回天津上学，后来姥爷去天津停车场做了保安，姥姥给他打电话说想念他，想念孩子们。

第二天，姥爷就坐着火车把姥姥接到了天津，我想我姥姥这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天津了吧。

在天津，姥姥依旧不闲着，每天早起给我和妹妹做饭，中午也会去姥爷上班的停车场送饭，她还学会了坐公共汽车。

在天津的日子里，姥姥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她会和小区里的其他老人聊天，分享着自己在农村的趣事，也听着别人口中不同的生活故事。她开始熟悉周围的菜市场，每次买菜都会和摊主讨价还价，为了几毛钱也能说得津津有味，然后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为一家人准备饭菜。

姥爷在停车场工作得很认真，同事们都很喜欢他。他总是会和大家说起姥姥做的饭菜，眼中满是幸福。每次姥姥来送饭，姥爷都会开心地向同事们介绍，那种自豪溢于言表。

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会一起出去逛逛。姥姥对城市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着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她会感叹时代的变化。我们带着姥姥去公园，看她在花丛中笑得像个孩子，和妹妹一起拉着姥姥拍照留念。在天津的这段时光，姥姥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她也渐渐适应了这个城市，虽然这里和农村的小院有着天壤之别，但只要家人在身边，哪里都是温暖的家。

3

后来大舅二舅都回老家发展，我大舅就打电话让姥姥姥爷回去帮忙操持，说老家的人手不够，就这样姥爷也不打工了，带着姥姥返回了河南老家。

姥姥姥爷回家帮大舅一家喂起猪，帮二舅放起了羊，逢年过节我妈带着我和妹妹回去看望姥爷姥姥。

我们却发现我大妗子二妗子不是好相处的，

她们总是对姥姥姥爷呼来喝去，把他们当成了免费的劳力。姥姥姥爷为了家庭和睦，一直默默忍受着。

姥姥还是像以前一样勤劳，每天除了喂猪还要帮忙做饭洗衣，可大妗子二妗子却总是挑剔，不是嫌饭菜不合口味，就是嫌衣服没洗干净。姥爷放羊回来，累得腰酸背痛，还要继续去打草喂羊。

我妈也尝试和大舅二舅沟通，可他们总是敷衍了事，说自己媳妇不好管。看到姥姥姥爷憔悴的面容和无奈的眼神，我都无比心疼。他们辛苦一生，到老了却不能安享晚年，还要受这样的委屈。但姥姥姥爷为了家庭的完整，依然不吭声，默默忍受着。还不要妈妈插手娘家的事。

这天，我们待在姥姥姥爷屋里，就听我大妗子二妗子对骂起来，互相都说我姥爷姥姥偏袒对方，谁也不说我姥姥姥爷的好。

最后姥爷一怒之下给他们分了家。

我姥姥姥爷按照传统跟在大儿子家，但他们依旧不闲着，种地，喂猪，喂鸡喂鸭，…………

可是我大妗子总是嫌弃他们，最后我姥爷他们单独盖了两间平房自己住。

我大舅家的表哥在外面胡混，败光了我舅家的财产，我姥爷怕他们过不下去，就拿出手里二十万积蓄买了牛让他们养，

我二舅听说了立刻带着媳妇来闹，我姥爷没有办法，又向我妈我小姨借了钱，给了我二舅二十万。

后来我二舅在赌桌上一夜输光了。

我姥爷没吭声，背起包裹以60岁的年龄去工地上扛水泥。他那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子，在沉重的水泥袋压迫下显得更加吃力，但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工地的活又苦又累，年轻力壮的人都叫苦不迭，可姥爷硬是一声不吭地坚持着。

姥姥在家里也没闲着，她把房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了蔬菜，把养的鸡鸭照顾得很好，想着能多卖点钱补贴家用。她心疼姥爷，每天都会做好饭菜，走很远的路给姥爷送到工地。看着姥爷满是灰尘和汗水的脸，姥姥总是偷偷抹眼泪。

而大舅和二舅家并没有因为得到钱而有所改变，依旧争吵不断，家庭氛围愈发紧张。我和妈妈、小姨都劝姥爷别再管他们了，可姥爷只是叹气，说都是一家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过不下去。那二十万对于姥爷来说是他一辈子的积蓄，也是他对子女们无尽的爱，哪怕子女们如此不懂事，他还是默默付出着，用自己年迈的身躯撑起这个已经有些破碎的家。

4

我爸爸见姥爷这么大的年纪，还做苦力，大舅二舅丝毫不见心疼，就拿了二十万出来让我妈给我姥爷，说以前借的钱也不要了，让姥爷买牛放牛吧，正好我姥爷的村挨着湖，那里山美水美草肥的，应该能发展起来。

我妈妈把爸爸给的二十万交给姥爷，姥爷拿着钱的手微微颤抖，眼里闪着泪花。他知道这是爸爸的一片心意，也是这个家最后的希望。姥爷用这笔钱买了几头牛，每天早出晚归地去湖边放牛。

那片湖边长满了鲜嫩的青草，湖水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姥爷赶着牛群，走在这如画的风景里，又找回了年轻时劳作的感觉。他细心地照料着牛群，希望能通过放牛改善家庭的状况。

姥姥也经常陪着姥爷一起去湖边，带着自己做的干粮和水。他们坐在湖边，看着牛儿吃草，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虽然日子依旧艰辛，但有彼此的陪伴，他们的心中就有了温暖。

然而，大舅和二舅知道了这笔钱的事，又起了贪心。他们觉得姥爷的牛群应该有他们的份，又来向姥爷索要。姥爷这次没有再迁就他们，他严厉地斥责了大舅和二舅，让他们自己去努力生活，不要再依赖老人。大舅和二舅悻悻而去，家庭的矛盾愈发激烈，但姥爷的态度却更加坚定，他要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希望，为这个家重新找到安宁。

后来我大姨在浙江出了车祸不幸离世，我姥爷自己整整在医院门口蹲了一夜，他没有告诉姥姥只是说想去看看大女儿，独自背着行李坐着火车赶去浙江，他才道病房门口，我大姨就死了，他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我妈匆匆赶去看着坐在黑夜里的姥爷，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大姨父一家居然如此残忍的对待这个老人。

不管不问，让老头一个人待在医院，我妈带着姥爷去了宾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姥爷一声不吭的坐了一夜，第二天，参加完大姨的丧礼，又急急和我妈坐着火车赶回老家。

他笑着对迎在门口的姥姥说，这咵子不好，他不愿意多待。姥姥知道他的脾气，不受外人气的性格。

我大姨父自认为是城里，瞧不起农村人，嫌弃农村人不卫生，所以从来不来姥姥家走亲戚。

我姥姥扶着姥爷走进去，还一直安慰他，只要闺女过的好就行，别和女婿计较。

我妈站在他们后面双眼通红不敢哭出来。

回到家后，姥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空洞。那几头牛似乎也成了他唯一的寄托，每天依旧会去湖边放牛，但话变得更少了。姥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是默默地陪在姥爷身边，可她不知道，我姥爷的哀伤是因为大姨的死。

大舅和二舅并没有因为家里的变故而有所收敛，还是时不时地因为一些琐事争吵，让原本压抑的家庭氛围更加沉重。姥爷有时会看着他们摇头叹气，那眼神里只有失望。

我和妹妹只要有空就会回来看望姥姥姥爷，每次都会给他们带一些城里的特产和小玩意儿。我们会陪着姥爷一起放牛，听他讲过去的故事，试图让他从悲伤中走出来。

而姥姥总是在我们走的时候，把我们的口袋塞得满满的，都是她自己种的蔬菜、做的小吃，眼神里满是不舍。这个家在风雨中飘摇，但因为有姥姥姥爷的坚守，依然有着一丝温暖。

5

在我姥爷七十岁的时候，我小姨不知道在广东犯了什么事，被判了七年，我姥爷得知以后变得更加苍老，他打电话给妈妈，说让妈妈带他去。

妈妈那时候动了一场手术，因为我也生了孩子，她便让妹妹带着姥爷去了广东，那个时候妹妹才参加工作不久。

二话不说就带着姥爷去了广东，给狱里的小姨拿了两万块钱。

见完小姨，妹妹带着姥爷坐高铁返回河南老家。在路上姥爷一直嘱咐妹妹千万不要和姥姥讲，说姥姥承受不住。

妹妹很想问姥爷，那您呢，您怎么做到如此坚强。

看着姥爷混浊的双眼，妹妹终是没有问出来。

在7年后，我小姨终于被放了出来，她回河南老家发展，不在广东生活了，对于过去她闭口不谈，姥爷也没有问，拿出一些积蓄让小姨做起了生意。

也许这就是人间吧，苦难不停没有放过姥爷，我姥姥不久被查出癌症，我姥爷懵了，我妈和小姨坐在椅子痛哭不止，我大舅二舅得知消息，一直说不要治了，把人接回来，不要浪费钱。

姥爷却不听他们的，也不再指望他们，他拿出了所有的养老钱，四处打听治疗方法，跑遍了各个医院，只为能让姥姥多一些希望。他告诉姥姥她只是普通的病很好治。

姥姥也每次都对他笑着说，她知道，她会好好活着，会一直陪着他。

可是姥姥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一直吃不下饭，身体急剧显瘦，最后几乎脱相。

那晚医生直接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一直昏迷不醒的姥姥突然清醒了，她拉着姥爷的手说想回家，姥爷眼见噙着泪，点头答应带她回家。

妈妈颤抖着给姥姥办理了出院，一路上，姥爷紧紧握着姥姥的手，仿佛一松开，姥姥就会消失不见。

回到家后，姥爷把姥姥安置在他们一直睡的那张床上，那床有着他们几十年的温度和记忆。

姥爷亲自下厨，做了姥姥最爱吃的饭菜，尽管他知道姥姥可能吃不下，但还是固执地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他把饭菜端到姥姥床边，像往常一样，轻声细语地哄着姥姥吃。姥姥努力地吃了几口，看着姥爷，眼神里满是爱意和不舍。

夜里，姥爷清散我们所有人，他自己守在姥姥床边，一刻也不敢合眼。

为姥姥擦脸、按摩身体，回忆着他们一生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泪水、争吵、和好，都在这个夜晚涌上心头。

姥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当清醒时，她都会看着姥爷，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姥姥没了呼吸，姥爷像是有预感一般，泪如泉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姥姥，搂着姥姥的尸体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被舅舅强硬分开，把姥姥放到了灵堂。

他们一生的故事，在姥姥离世的夜里画上了句号。

这个家的顶梁柱塌了，姥爷的心也随着姥姥去了，整个人瞬间苍老，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再也干不动农活，也喂不了牛羊，甚至吃不了饭，穿不了衣。

我妈和我小姨在姥爷家陪了姥爷度过这最黑暗的时光，整整两个月，姥爷才能下的了床。

在我回家之前，他拉着我的手说，“你是你姥姥带大的，在我有生之年希望你多来看看我。”

我含泪答应，允诺常来看他。

距姥姥离世已经过去两年了，我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承诺常去探望姥爷。

这日，我和老公一家大吵一架，买了火车票直奔河南老家，我觉得自己愧对太多，从小把我养大的人，最简单的陪伴我都做不到。

看到趴在坟上痛哭的姥爷，我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也不知道哭的是什么，是生活的无奈，还是愧疚，…………

姥爷被我惊了一跳，看我哭的如此伤心，拍着我的背安慰，“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家后，姥爷为我做了我最爱吃的手擀面。

为我讲述他和姥姥的婚姻，有矛盾，有温情，有打闹，有甜蜜，…………这才叫两口子。

听了姥爷的话我一愣，没想到姥爷他都知道，他还在安慰我，劝解我，

姥爷接着说道，“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我们那一代人只能有时间爱一个人，而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生活条件也好了。你们要好好珍惜。”

我含泪看着姥爷点点头。

吃过饭姥爷骑着电动车把我送到了车站，看我坐上车，向我挥手。

看着渐渐成了黑点的姥爷，我的泪又落下来，忙忙碌碌中，我的亲人都这般老了。

微信扫描二维码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