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外面雷声轰鸣，闪烁在姜夫人脸上。
前世的记忆回荡在我脑海里。
被毒杀的那天，也是电闪雷鸣。
我意识模糊间，仿佛看到了母亲，当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过去，拼命向她求救。
却被一脚踹开了。
「你毁了茹茹的一生，如今也该为她赎罪了。」
我以为是我临死前的幻想，没承想，却是前世真实发生的。
我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并不爱我，但我没想过，他们对我如此之恨，恨不得我去死。
我一个晃神，衣领就要被撕开。
这时候，嬷嬷被人踹了出去。
回过头，是我的同胞兄长，姜持明。
他平日里在书院读书备考，我们之间往来的并不多。
姜持明替我解了围：
「母亲这是在做什么？」
「大妹明日大婚，早点回去休息吧。」
向他点头致谢，我捂着衣领强忍着泪意离开，看着他径直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他也不过碍于情面才替我解围。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没想到第二日我出嫁时，我爹娘干脆不现身了。
本朝礼规，女子出嫁，要和夫婿一同拜别父母。
而我爹娘为了替姜怀茹出气，直接选择不出现，摆明了要让我难堪。
7.
姜夫人身边的嬷嬷直接道：
「二小姐昨夜未曾安寝，头痛欲裂，请了医师。」
「如今侯爷夫人正在陪她，过会儿接受大小姐的拜别之礼。」
此言一出，送我出家的亲戚们议论纷纷。
都知道我是姜家名正言顺的正牌大小姐，但没想到我这么不受重视。
成婚这样的大日子，还没有姜怀茹这个假千金的头疼脑热重要。
我透过团扇看到人群中，舅母已经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国公府迎亲的队伍早已经候在门外。
吉时不等人，他们想通过向我施压，来逼迫我把玉佩交出。
姜持明眉头微皱：
「怎么突然头疼了？严重吗？」
我本以为他会替我说句公道话，却未曾想到，他却道：
「爹娘也是关心则乱，大妹为人子女，应当理解。」
「等下，我送你......」
还没等他说完，姜怀茹的贴身婢女就跑过来，跪在姜持明面前：
「大郎君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她头疼得直喊哥哥呢。」
姜持明一听，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兄长送我出门的礼规，抛下我就往后院跑。
我淡然一笑，对姜家早已失望透顶，这次我不再难过。
他们不愿出席就算了，这辈子，我不会再委屈自己。
更何况，姜家这群人本就不配我的拜别。
按住身边想替我出头的越星辰，拿着团扇遮在面前，我走到了舅父舅母面前。
行礼道：
「我幼时被家中恶仆调换，流落街头。」
「幸得舅父相救，将我找回来。」
「这些年，多得舅父舅母的照顾教养，视我为亲生女儿相待。」
「如今遂意出嫁，还请舅父舅母上座。」
刚才还在议论的众人都震惊不语。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女子出嫁，不拜别健在的父母，却拜别他人的。
舅父舅母也生气我爹娘的过分之举，因此不再推辞，当即坐在高堂之上。
接受我和越星辰的跪拜。
大表哥和小表哥一左一右，作为兄长，一同送我出嫁，警告越星辰好好待我，不准欺负我。
8.
得到消息的我爹娘和兄长姗姗来迟，我已经坐上轿子，嫁入越家了。
和前世一样，仪式还未举行完，宣旨的太监急匆匆走进来，让越星辰立即出征，不得有误。
「世子接旨吧，延误了军情可是重罪。」
我透过团扇，瞟了眼太监紧张的神色下掩盖的得意，心中有些了然。
国公府众人脸色都不好，但皇权在上，谁也不敢直接对抗。
我上前一步握着越星辰的手，朗声道：
「夫妻对拜！」
我们相互而拜，反应过来的喜娘立刻大声喊道：
「礼成！」
我直接从喜娘手中接过鸳鸯杯，也不在乎场合了，与他一同喝下合卺酒。
当众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前世，因为越星辰临时接到圣旨出征，没有完成仪式。
后来他战死沙场之后，姜家便以此为借口，言明婚事不算数，把姜怀茹接回了家。
这辈子，我可不想让姜家以此为借口，左右我的人生。
礼成以后，越星辰便带着军队离开了。
越国公和国公夫人对我很好，特意问了小桑给我准备了我喜欢的吃食。
对我嘘寒问暖，像舅父舅母一般关心爱护我。
三日回门，我带着国公府为我准备好的东西直接回了舅舅家。
无他，今日是姜怀茹特意挑选的成婚之日，我可不想再与她有所牵扯，这辈子婆婆刻薄，小姑恶毒的罪，就让她去遭受吧。
得知我娘亲对我的所为，外祖父气得差点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我不明白，她是鬼迷心窍了吗？」
「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疼爱，居然偏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种。」
在我安抚下，外祖父才平息了怒火。
其实刚重生回来，我也有外祖父这样的困惑，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么对我。
但现在我已经不再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过了段时日，国公夫人告诉我，明天要入宫拜见皇后。
看我听闻消息那一刻浑身战栗，她以为我紧张，安抚道：
「放心，娘娘性格爽朗，很好相处的。」
「明日娘我陪着你，别怕。」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其实我害怕的并不是皇后，而是另有其人。
9.
第二日出门，国公夫人见到我有些诧异：
「孩子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即使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此时面色又黑又黄，还一夜间长了满脸雀斑。
偏偏我又涂了一个鲜艳的红唇，还穿了一件极其不配肤色的衣裳，
头上更是戴满了俗气的金饰，阳光下晃得国公夫人眼睛都眯了眯。
我上去搂着国公夫人的胳膊：
「儿媳今日拜见娘娘喜不自胜，特别梳妆打扮。」
「母亲觉得可好？」
国公夫人被金饰照得又眯了眯眼，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
「罢了，你喜欢就好。」
进了宫，拜见了皇后和长公主。
看到我这身打扮，她们见怪不怪，反而觉得我很有个性，赏了一些东西。
「我那个弟弟若是不好，你就直接打骂，放心，女子本不易，我和母亲都帮你。」
皇后和越星辰一母同胞，都是国公夫人的孩子。
实际上，皇后比越星辰更有大将风范，早年间也曾驰骋沙场，只是后来，被一道圣旨禁锢在了深宫。
正说着，宫女传旨，陛下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手止不住地发抖。
皇后眉头微皱，和长公主对视一眼，眼中有一种嫌弃，但很快换了表情，迎向皇帝。
我努力克制着惊恐，学着国公夫人行礼问安，低着头。
直到皇帝来了一句：
「之前朕也听闻姜家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
皇帝都开口了，我只能抬头回话：
「谢陛下隆恩。」
声若洪钟，十分憨厚。
猛地大声，吓得众人一激灵。
尤其是看到我这副模样，皇帝的脸色失望中夹杂着嫌弃。
「陛下，您说喱是真的吗？」
「您真哩要给俺主次公道？」
我用着流浪时学来的各种方言说这话，时不时扣扣鼻子，挠挠痒，在衣服上擦擦。
顺便随地吐个痰，然后抖着腿得瑟。
「嘿嘿，陛下真好！俺以前都听街里街坊都夸你好。」
「俺和您说，这些年俺没少吃苦，您瞅瞅，俺手上胳膊上都是伤。」
别人来不及阻拦下，我拉起袖子，露出更黄更黑，长满汗毛的胳膊。
吓得皇帝忍不住往后躲躲。
最后还是国公夫人看不下去了，替我赔罪：
「陛下恕罪。」
「遂意她自小流浪，没有受过教导。」
......
皇帝沉默一会儿，笑道：
「无妨！」
「只不过朕有些心疼星辰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不如朕送给他几个貌美如花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陛下，您说这俺就不同意了。」
「俺不貌美如花吗？您去打听打听，就俺以前呆的乞丐堆，谁不说俺好看。」
「咋滴，嫌弃俺？」
我扯着嗓子粗声粗气，把粗鲁无礼撒泼打滚的泼妇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皇帝大概这辈子见的女性都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对着我这样的，强忍着怒火，安抚了国公夫人两句，便急匆匆离开了。
远远地，我还能听到他斥责身边的太监，为什么告诉他世子夫人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皇后扑哧一笑，长公主更是好奇地打量我：
「你倒是个奇人。」
「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我悬着的心才落在肚子里。
皇帝城府极深，他很少让人知道他好美色，尤其是美艳人妻的癖好。
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前世，得知皇帝这个癖好的叶长青为了让自己往上爬，把我灌醉了，送上了龙床。
那段时间，我被关在皇帝寝宫的密室里，受尽屈辱。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我无所出，叶长青却依旧对我宠爱有加，疼若珠宝，不曾纳妾。
因为，我可是他步步高升最好的筹码。
重生后，想到皇帝那个衣冠禽兽，我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恐惧。
好在这次应该让皇帝对我产生了厌烦，我不担心他真的派人打听。
毕竟儿时的我，营养不良，再加上为了生存，经常蓬头垢面，又脏又臭，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美。
至于回到姜家后，时常被我爹娘耳提面命，事事以姜怀茹为重，不准比对方好，我经常扮丑。
更何况，姜家见不得我好，自然也不会夸赞我，肯定会说我无礼，粗俗，更坐实了我今日的形象。
这一世，应该能打消皇帝的念头。
国公夫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抚摸着我的头：
「好孩子，辛苦你了。」
「等星辰这次打仗回来，就让他交回兵权，到时候以替我尽孝道为名，你们去江南我的娘家。」
「永远别回来。」
我把头靠在国公夫人肩膀上：
「娘，好吧。」
心中叹了口气，国公夫人怕是还不知道，皇帝已经开始对越家军下手了。
想到前世越星辰战死沙场的结局，我的心就忍不住揪了一下。
他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但一点音信都没有。
国公打听了很久，却获知越星辰在追击异族过程中，遭遇埋伏，如今下落不明。
我的心逐渐沉下去。
明明我已经提前告诉他小心奸细，怎么还会是这种结局？
与此同时，叶长青因救下前世落水而亡的陈王独子，获得陈王的举荐，入朝为官。
10.
春去秋来，外祖父重病，我去侍疾，却遇到了姜怀茹。
她似乎知道我肯定会来，站在院子里等着我，满脸得意：
「姐姐，你瞧，我的预言成真了。」
「青哥哥有了我，如虎添翼，我们成婚后没多久，他就入朝为官，日后还会封侯拜相。」
我斜着眼看她，只觉得好笑。
就叶长青那点微末的才华，还封侯拜相？
前世，他上疏的奏折都是我帮他写的，更别提他任上的种种举措，大都出自我脑中。
姜怀茹话锋一转：
「不过姐姐刚成婚就克死了越世子，可是大大的灾星，啊！」
她话音未落，我的巴掌已经甩在她脸上了。
不仅如此，我用力将她按倒在地，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这几日我跟着国公夫人学了点拳脚功夫，她的婢女上来拉我，却被我都踹开了：
「姜怀茹，我警告过你，如果让我再听到你诅咒我的夫君，我一定不放过你。」
屋内的众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看到姜怀茹这副模样，我娘大呼心疼，伸手就要上来打我，却被我挡开了。
她没想过我会还手，刚想呵斥我，却被我出言打断了：
「来人，把云文寺卿请过来，这里有异族奸细。」
姜夫人手指着我的鼻尖：
「姜遂意，你别再胡说，哪里有奸细。」
「我只看到了你打自己的亲妹妹。」
舅母连忙将我护到身后，怒骂：
「遂意自小性子柔和，怎么会乱打人。」
「肯定是姜怀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会逼的遂意出手的。」
姜夫人没想过会被人这么说，气得手发抖说不出话。
云文寺卿来得很快，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指着姜怀茹：
「此女说我夫君战死，还幸灾乐祸，不是奸细是什么？」
「我夫君保家卫国，正在前线与外族斗争，她却在后面扰乱人心。」
「请云文寺彻查。」
姜怀茹辩驳道：
「不，我不是！」
我质问：
「你若不是奸细，如何得知我夫君战死？」
「陛下和朝中大臣，包括我们这些家眷都不清楚的事，你如何得知的？」
越星辰失踪一事被有些人拍下了。
至少现在对于外界传言，只是说战事吃紧，未曾提到这些。
姜怀茹支支吾吾难以回答，毕竟重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若真的说出来，怕是要被当作异类烧死。
云文寺卿皱着眉盯着被我打肿脸的姜怀茹：
「叶夫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若是没有，就请叶夫人去云文寺一趟。」
姜夫人苦苦哀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文寺的人把姜怀茹带走。
她把怒火撒在我身上，伸手对着我就是一巴掌：
「你个祸害当初怎么不死在外面。」
然而下一秒，她也被外祖父一巴掌打在脸上。
作为家中幼女，自小受尽宠爱的她，不可置信看着疼爱自己的父亲：
「爹！您打我？」
外祖父搀扶着舅父，强忍着撑着一口气：
「我活了一辈子，从没有见过你这样当人母亲的。」
「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还诅咒她去死。」
「当年我就说过，若是你再敢伤害遂意，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从今以后，姜夫人和我娄家再没有任何瓜葛。」
外祖父说完这句话，就昏迷了三天。
太医来看，说他老人家八十岁高寿，到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
「准备后事吧！」
太医交代完的那个夜晚，他清醒了过来，看着我轻声道：
「遂意啊！我可怜的孩子！」
「你本该有顺遂的一生，却被上一辈的恩怨坑害了。」
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告诉了我。
原来我娘当年有个青梅竹马，两人本已经谈婚论嫁，但对方家族惹了皇怒，全族男丁被杀，女丁流放。
竹马死后，我娘嫁给了我爹，两个人也过了一段相敬如宾的生活，生下了我哥哥，日子也算和满。
但就在她怀我的时候，无意间救下了当年她竹马的妹妹，也不是姜怀茹的亲娘。
从此，早死的白月光永远悬挂在心头。
这也是为什么，当她知道我和姜怀茹被调换后，依旧对她宠爱的原因。
我强忍着泪意，安抚着他：
「外祖父，自我回来，您和舅父舅母都对我宠爱有加。」
「还有表哥表姐们也非常疼爱我。」
「我只是缺少了父母缘而已。」
外祖父欣慰道：
「你自小受苦，但很懂事。」
「不过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国公和国公夫人都是良善之人，一定会善待你。」
「你舅父舅母也会多照顾你，放心吧。」
外祖父又和舅父等人交代一番，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溘然长逝。
11.
为外祖守灵多日，满身疲惫，靠在马车上，我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并没有回到国公府，而是一个黑暗的密室里。
我的手脚被铁链子绑着，凭借着微弱的灯光，环顾四周，认清环境后，身体禁不住发抖。
这个上辈子囚禁我让我受尽屈辱的地方。
外祖父的离世，越星辰的失踪，加上如今身陷险境。
我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我不管怎么努力去改变，却还落得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既然我无论如何都逃不过，那为什么我要用自己为别人做嫁衣呢？
反正谁都靠不住，那么我就靠自己拼出一条富贵之路。
听到我的动静，皇帝带着叶长青走了进来，看着我邪笑：
「世子夫人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啊。」
「叶爱卿，有赏。」
叶长青脸色贪婪赔笑：
「陛下圣明！」
「这个贱人还妄想掩盖自己的美貌......」
他话还没说完，皇帝就一脚踹在他身上：
「贱人？怎么能如此诋毁美人。」
叶长青连忙跪下磕头赔罪。
我抬起泪眼蒙眬的双眸，楚楚可怜望着皇帝：
「多谢陛下为妾身出头。」
搭配着我如今一身白衣，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
上辈子我和皇帝打过交道，深谙他扭曲的内心，故意表现出他喜欢的模样。
皇帝果然高兴，急不可待上前搂着我。
我柔弱地依偎在他怀中：
「陛下，叶大人一定是嫉恨妾身把他的夫人弄进了云文寺，才厌恶妾身的。」
「之前他就对妾身不仅恶言相向，还试图动手打我。」
「妾身害怕他，陛下保护我好吗？」
皇帝当即让我放心，让人把叶长青带了下去。
听着叶长青的求饶声，我偷偷弯起了嘴角。
上辈子我拼命反抗，却被皇帝以姜家和娄家的安危所要挟，只能忍辱服从。
这辈子我讨了皇帝的欢心，顺利让他承诺先封我为妃，给我名分，再行夫妻之事。
皇帝被我哄得欣然同意，还让礼部为我挑选好日子，准备封妃大典。
后宫中多了一个深得皇帝宠爱，即将封妃的我。
皇后见到我眼冒火光，直接对着我甩了几耳光，什么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类的词语指着我鼻子骂。
不过有了皇帝的宠爱，我也不再怕皇后。
对着她冷嘲热讽，说她无子无宠，转身就向皇帝哭诉，趁机问他要各种名贵的东西。
越星辰失踪的事情捂不住了，皇帝干脆宣布他战死沙场，趁机要收回越家军的权势。
皇帝这些日子风头正盛，越皇后彻底失宠，被禁足冷宫。
12.
很快到了我的封妃仪式，皇帝给我弄得堪比封后大典。
美轮美奂的华服，镶满昂贵东珠的彩凤桂冠，我趾高气扬朝着高台上的皇帝走了过去。
看着他给我伸出的手，我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用他特意给我打造的凤簪，当众直直插进皇帝的脖子。
血流如注，皇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笑容满面的我，向后倒去。
临死前，他狰狞问我，为什么。
我擦去脸上的血渍冷笑：
「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我们有才能，却只能困在后宅那一方小天地了。
我的刺杀是一个信号，在臣子们大喊有刺客的时候，被禁足冷宫的越皇后带领大军，冲入大殿之上。
看着骑着马朝我飞奔而来的越星辰，我笑颜如花。
13.
皇帝死了，在越皇后的大军震慑下，长公主顺利登基为帝。
皇帝本身好色无能，比起他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亲姐姐长公主逊色太多了。
但因为他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才得以继承大典。
更因为嫉妒，对唯一的姐姐三番五次企图赶尽杀绝，还想把长公主送去和亲。
多亏当年越皇后率领军队和异族厮杀奋战，他这奸计才没能成行。
他从内心看不起女子，对待美貌的女子常常百般凌辱后再虐杀，前世死在那个密室的女性不计其数，因为多数是他人妻妾，也没有人愿意为她们伸张正义。
这一世，我为自己，为前世那些无辜的亡灵报仇了。
长公主登基后，出台许多利民利国的举措，选拔任用一群有志之士，其中不乏一些能干的女性。
越皇后，不，如今已经是统领三军的越将军，重新回到了属于她的战场之上，肆意张扬的笑容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也有幸通过考试入朝为官，不用再像前世一样，躲在懦弱无能的男人背后出谋划策。
姜怀茹死在了云文寺的牢狱之中，害她的吧是别人，正是她的青哥哥。
当初叶长青因为得罪了我而被皇帝治罪，在我的暗示下，自私如他，杀了姜怀茹作为投名状，但他也被爱女心切的姜夫人捅死了。
我娘同样下了大狱，她嚷嚷着想见我，要我为被叶长青抛弃在乱葬岗的姜怀茹建立一个衣冠冢。
我不再有丝毫难过，而是笑着告诉了她一件事：
「当年你的竹马之所以全家获罪，是因为他染指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先皇的妃子。」
「还有啊，你当初收留的竹马表妹，其实也是他的情人。」
「不过你那么爱你的竹马，应该也不介意他的背叛吧。」
我娘彻底疯了，她撕心裂肺地吼叫，辱骂心中的白月光，祈求着我的原谅。
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离开了大狱，笑着走向了等着我的越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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