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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中再怎么莫名,萧王府接亲的喜轿都进了宫了。
接亲的喜轿越走越偏,抬轿的下人们神色各异,忍不住相互看着。
倒是为首端坐在马背上的萧王爷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就这个寝宫都是连夜拾整出来的,我自己都没有住上一夜呢。
毕竟不能让世人知道,安国为数不多的公主,竟住在冷宫里。
皇后命宫人随意收出一间寝宫作为我的闺房,嫁装也是草草的收了三担出来。
反观谢珠滢那边,皇后怜她夫家贫寒,十里红妆犹觉不够。
我穿着并不合身的嫁衣,心中忐忑的迈上了王府的轿子。
很快到了夜里,红烛摇曳。
管教的婆子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王爷性冷,公主切莫端着架子,嫁到萧王府,就是我萧府的人,昔日在宫中的种种公主莫在留念。”
我只觉得饥肠辘辘,全然没听清那婆子嘴里念叨的什么。
我哪里有什么公主的架子。
今日这并不合身的嫁衣,已经是我生来穿过的最好的料子了。
我不是谢珠滢那生来尊贵,父母宠爱的滢滢月光。
我只是冷宫被人欺凌长大,活着已是艰难的谢渺渺。
外面的喜乐吵闹饮酒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侍候在身边的婆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稳健的脚步一步步踏了进来。
我心中一紧,手下意识攥紧了喜帕。
虽说相对于宫中的遭遇,嫁到何处于我来说都是逃出牢笼。
但想到谢珠滢那声声坚定的,萧王暴虐。
我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
我怕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头顶的红盖头。
眼前陡然一亮。
萧云瀚还是那副让女子一见倾心的俊美模样,难得张扬的红袍换下了常年的乌衣。
这一见便让我愣了神。
一时婆子教导的那些房中侍奉全忘了光,只呆呆的仰着头望着他。
萧云瀚却只是嗤笑一声。
“安帝那好匹夫倒是好成算,就送来这么个丫头片子。”
说罢便甩下帕子,扬长而去。
我默默的捡起盖头,抚着上面自己绣了三天三夜的凤鸾刺绣。
想来,萧云瀚也是更心仪明艳大气的皇长姐,而非我这个干干巴巴姿色也一般的小丫头。
冷宫凄凉,能活着已是艰难,又哪里来的油水能让我食。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讲过萧云瀚,听下人说是离京办事了。
没有美男在我面前扰乱我的心智,我很快熟悉了王府的生活。
该吃吃该喝喝。
王府的下人训练有素,倒是不像宫里的下人,惯会踩高捧低。
萧云瀚不知道,我曾见过他。
在他攻退匈奴那日的庆功宴上。
按理说,这等喜庆的宴席上,从未有我的位置。
萧云瀚一句“传闻宫中并蒂莲,怎么不见另一位公主?”
便让父皇黑着脸派人将我找过来。
宫人们火急火燎的找打还在冷宫烤兔子的我。
急急的将我熟悉一番,随意套了件衣服就扔到了前殿。
事实证明,萧云瀚只是一时兴起。
见到我后,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独自饮起酒来。
他的一时兴起,倒是引得谢珠滢醋意大发。
她将我的脑袋狠狠埋在水缸中,口中还咬牙切齿道。
“倒是和你那贱婢母亲一样,生的个狐媚子,说怎么勾的萧王爷还记得你!”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将我按在水中。
丝毫不怕我就此溺水而亡。
我奋力挣扎,却落得一身湿漉漉的狼狈模样。
她还不甚解气,命宫人扒掉我的衣裳,扔到人迹罕见的梅花园,让我自生自灭。
还是还是寒冬时分,腊梅开的正盛,我瑟瑟发抖,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冷宫的路。
最后我晕倒在偌大的梅园中,足足着了三月有余的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