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空？
金陵理工大学对面开了一家不小的咖啡厅，只是在这个时间点，生意要差了些。
罗牧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手机，六点十五分，还早。
咖啡厅中央摆了一架钢琴，音乐声悠扬，像清泉般在大厅里流淌。傍晚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的桌子上摆着的装饰花上。
他用汤匙不断搅动着杯子里的丝绒拿铁，目光流连在窗外的人行道上。
如果不是萧清月，那会是谁呢？
面基的乐趣似乎就在这里。
网络上和现实里的反差很大，网恋奔现失败的新闻不在少数。这种感觉就像小学的时候，花五毛钱在小卖部抽奖一样刺激。
永远不知道那个顶着“草莓酱”ID的网友，是个二十四的甜妹，还是四十二的阿姨。
叶黛拎了个香奈儿的经典手袋包，穿着小香风外套，在铺着金黄色落叶的人行道上走着。
昨天晚上，她明知是对方故意用激将法让她出来见面，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没能拒绝得了。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能看见里面只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这不是那个学弟吗？
叶黛的目光聚焦在罗牧云的背影上。
她又打量了一圈咖啡厅里坐着的其他人。
前台左边坐了一对情侣，看起来挺腻歪的。
钢琴附近坐了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应该是下班过来放松的。
门口那边是个穿得很性感的大姐姐在发呆。
在心底排除了一下，叶黛从包里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过去：
“你在哪个位置？”
然后目光紧紧盯着罗牧云的背影。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同一时刻，他放下手里的汤匙，把倒扣在桌面的手机拿了起来。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叶黛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罗牧云低头打着字，忽然听到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嗅到一缕幽兰般的淡香。
那股香水味越来越浓，他聊天框里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就好奇地抬起头。
叶黛把那只精巧的小包放在桌子上，双手从臀后把裙摆拢起，优雅地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在等人呢，要是你有什么事，咱去学校再聊吧。”
罗牧云看到这个学姐莫名其妙坐到自己对面，语气还算客气地说道。
“在等谁呀？”
叶黛两只手托着下巴，带着笑意问道。
“一个网友。”
“那个网友叫什么呀？”
“和你没关系吧？”罗牧云有些不悦，但为了让她快点离开，还是回答道，“夜……”
“我也姓叶哦。”叶黛笑着打断道。
她从桌子上的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记录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着罗牧云的表情从不耐烦变成疑惑，再到震惊，叶黛心里扬起一股大仇得报的快感。
看你还嘚瑟，这下你也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吧？
“你的那个小青梅，就是天天和你一起上课下课的那个漂亮女生吧？”
叶黛把手机放回包包里，笑容收敛了些，
“她还挺出名的，连我们系都天天有男生念叨她。”
罗牧云点了点头，把目光重新看向窗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或者说，比起叶黛，他更宁愿夜空的真实身份是萧清月。
“不过，我看你们关系还不错呀，聊天的时候怎么觉得你这么苦恼？”
她点了杯美式，开口问道。
玩笑开得适可而止就行了，毕竟她今天来到这个咖啡厅的目的，还是帮眼前这位惆怅的网友解决问题。
罗牧云叹了口气，低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说白了，还是心里有道槛吧。”
像是搔到痒处，他把这段时间和萧清月发生的事情，大体上复述了一遍。
叶黛两根手指捏着吸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他说完，淡淡吐出了句话：“你心里的这个槛，得由你自己跨过去。你的小青梅呀，已经做得够多了哦。”
“嗯……我知道了。”
她把喝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缓缓站起身，拿起那只精致的香奈儿手袋包：“走吧，不是说要去逛礼物么？”
人行道上种了一排银杏树，黄灿灿的树叶随拂过的微风，在空中打转。
秋天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叶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成熟气质，和她走在一起，很容易被路人默认成姐弟……甚至把罗牧云当成她儿子。
“你的小青梅，平时喜欢什么？”
“喜欢打我。”罗牧云犹豫了一下，口吻迟疑道。
“……我是问你她喜欢的东西。”
“小笼包，牛肉面，草莓蛋糕什么的。”
“谁问你吃的了？我是问你，她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饰品，有什么爱好！！！”
叶黛怒道，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他的小青梅喜欢揍他了。
“唔……我不太清楚。”
罗牧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两人也就是这段时间才开始重新熟络，之前冷战了这么多年，罗牧云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小时候。
叶黛叹了口气，自己昨天晚上就应该拒绝他的。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带了个段位黑铁的新手打王者局。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走吧，我带你去商场逛逛，然后再给你提点意见，你参考一下，自己决定买什么。”
两人朝不远处高耸豪华的商场走去。
路灯下，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垂头丧气地走着。
卫衣的帽子遮住萧清月的脑袋，她用鞋尖把地上的石子不断往前踢开。
今天真是倒霉。
罗牧云那个混蛋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也不陪我回家。
回到卧室，刚刚打开书包，发现耳机怎么都找不到，才想起来落在教室里了。
唉。
好冷。
拿了耳机赶快回家洗个热水澡吧。
过马路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前面的人有些眼熟。
怎么有点像罗牧云？
应该是我看错了吧，他说他有事情要忙的，怎么会在大街上。
而且旁边还有个女生一起走，应该是某对晚上出来散步的情侣吧。
萧清月紧了紧衣服，目光却无法从那个身影上挪开。
两人从路灯下走过，罗牧云的脸在炫白灯光的照射下，从黑夜的掩饰中显露出来。
萧清月的脚步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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