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清晨,带着和冬天相似的寒意。
罗牧云早早地洗漱完,套上一件黑色连帽卫衣,灰色运动长裤,手上沾点水,拨弄了几下睡炸的碎发。
今天是直面疾风的一天。
他慢慢走出房间,只用十秒钟就到达萧清月的家门口。
伴随着几下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等我一下,就几分钟,好吗?”
萧清月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还穿着宽松的睡衣,刘海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眼神茫然,嗓音软软的。
“你先去收拾吧,时间还早。”
很显然,女孩子口中的几分钟,一般都得在后面加个零。
三分钟,那得按半个小时来听。
罗牧云早就预料到,所以特地起早了些。
说话间,他的眼神不自觉往下移动。
虽然天气转凉了,但是萧清月还没有换毛绒拖鞋,脚上踩着夏天穿的露趾拖鞋。
五颗粉嫩干净的脚趾头露在外面,可能是感受到冷意,微微蜷缩起来,指头有些泛白。
门后的小脚突然缩了回去,罗牧云这才反应过来,略显局促地抬起头,却撞上了萧清月怪异的眼神。
“你不穿袜子吗,这么冷的天气。”
他找了个话题,企图缓解尴尬。
“在家里不穿呀……我去换衣服了!”
差点忘了,罗牧云这家伙是个jio控来着。
前一世谈恋爱之后,他一直对她的脚有“非分之想”,不过在她的武力压制下,愣是让罗牧云硬生生憋了回去。
萧清月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两人走到楼下的早餐铺。
店铺很小,宽度跟胡同差不多,外面摆了几张木桌,满是岁月感。房檐下的招牌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需要很仔细去看,才能辨认出上面“李哥包子铺”几个字。
其实这招牌完全没必要,外地人压根找不到这个店,基本上都是街坊邻居来光顾,来来往往这么多年,闭着眼睛都走的过来。
“李叔,拿两杯豆浆,两块葱油饼。”
“好嘞,打包还是在这吃?”
“在这……打包吧。”
罗牧云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和老妈的聊天,要是真让她出来撞见两人一起吃早点,那可就炸了,幸好及时改口。
“为什么不在这吃啊?”
萧清月奇怪地问道。
“打包边走边吃能省点时间,早点去教室抢个好位置。”
“唉,又是早八,烦死啦。”
她撇了撇嘴。
萧清月这个“又”字带着满满的怨意。
上了四年早八,好不容易解放了,现在还得重新再上四年。
这谁受得了?
反正她是挺崩溃的。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比如:
高中生:八点上课?还有这种好事!
大学生:八点上课?不如鲨了我吧!
“好像有点冷。”
萧清月紧了紧衣服,很自然地往他身上贴近。
小手也不老实,轻轻挽住罗牧云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早点铺的李叔看着两人的背影,很开心地笑起来,这两家的孩子也算他看着长大的。
这丫头主动贴着男娃,男娃还不好意思了,还把脸转向另一边,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处对象,还怪羞涩呢。
等他们明天来买早餐,自己要不要给他们搭配个情侣套餐?
“你靠这么紧干嘛?”
“我冷……”
罗牧云没理会,把她的手拎了出来,分出一杯豆浆,两只大手扶着她的她的手,按在杯子上。
要是被老妈看到萧清月挽着自己,那还了得?
自己怕是跳进秦淮河都洗不清了。
手心感受着纸杯传来的温度,手背被罗牧云包裹着,暖流瞬间蔓延全身。萧清月微微低着脑袋,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滚烫的脸颊,不然肯定又要嘲笑自己!
“拿好,捧着这个就没这么冷了。”
罗牧云刚想把手拿开,就感受到一束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目光。
他慌张地转过头,目光正好和下楼买菜的王慧对上。
完了。
真的就怕什么来什么呗。
现在自己正握着萧清月的手,怎么解释?解释不了一点。
如果把手抽回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要是一直这样握着,好像更加奇怪了……
正当罗牧云心里做挣扎的时候,王慧投来一个和善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罗牧云内心更加错乱了。
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们留下两人空间?
停一下啊,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你怎么了?”
萧清月看他脸色很差,疑惑地问道。
“从这里打车去秦淮河要多少钱?”
“三十块吧,你问这个干嘛?”
“我去洗冤。”
“啊?”
“没事……去学校吧。”
今天的课不少,几乎是满课。
作为好学生的罗牧云,今天也开始上课发呆了。
被家长撞见这种事,还是天大的误会,到底应该怎么解释。
他有点担心,等他晚上回到家,客厅已经堆了几箱奶粉了。
“今天晚上有社团和部门来教室招新诶,你有想加的吗?”
课间,萧清月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向他。
罗牧云的五官很耐看,即使是这种从下往上的死亡角度,也感觉不到丑。
“没有,加那玩意就是浪费生命。我已经申请了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周末去工作两天,有学分加,每个月还有几百块钱补贴,我已经满足了。”
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转着黑色中性笔,无所谓地回答道。
“哦……”
“你呢?”
“你猜。”
萧清月望着他甜甜一笑,眸子像闪烁的星星。
“舞蹈社?礼仪社?”
以她的条件,罗牧云觉得这几个社团是最适合她的。
就萧清月的长相和身材而言,这种社团简直可以说无脑进,就算她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当个吉祥物。
毕竟谁能拒绝社团里有一个颜值惊人的招牌?
“不对哦~”
“不猜了,猜不到。”
罗牧云耸了耸肩。
“我想参加学检部啦。”
“为什么?”
他口吻疑惑地问道。
一个从来不学习的人去参加学检部?
这比布鲁斯考C1更加让人惊讶。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上课睡觉啦,到时候把自己名字划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