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奴才眼拙,看错了呢?”谢琬熹温柔的开口,为谢韶吉开脱。
一个家丁立刻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跟着奴才一起去采买的还有刘叔,刘叔也看见了!”
穿着布打短衣的中年男人也随着跪下来,指认谢韶吉。
“三小姐当时就是穿的这身水蓝色衣衫,错不了的!缀锦楼爱用白檀熏香,老妇人可让人查证,三小姐身上是否有白檀香味!”
谢韶吉闻言,眼中闪过精光。
看来,他们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谢老夫人一个眼神,她身边的老嬷嬷就走到了谢韶吉的身边。
一番嗅闻之后,她冲着谢老夫人点头。
“想必三妹妹之前是在乡野之中长大,没有男女大防的观念,父亲,母亲,看在三妹妹才回来的份上,不要责罚过头,就在家中关上几日吧。”
旁人还没说话,谢琬熹就先开口了。
谢韶吉不得不佩服她。
表面为自己求情,在旁人眼里显得良善至极,实际上也达成了把自己囚禁家中不接触外人的目的。
谢老夫人看着谢韶吉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正要开口的时候,一旁的章意跪了下来。
“老夫人,我们三小姐是为了二小姐才去见那个男人的!”章意低头,心中暗叹谢韶吉妙计。
在马车上,谢韶吉就告诉她,总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她们。
担心出什么意外,所以她告诉章意,若是回来被谢摩训他们指责外出之类的,便按她说的做。
事情果然是发生了!
秦氏听到章意的话,冷笑出声:“荒谬,谁家女子为了姐妹见外男?你打量着我们是傻了?”
看其他人的表情,也是不信的。
谢韶吉上前一步,不急不缓,语气淡淡:“祖母,孙女今日确实见了一个男子,只是那男子曾经在庄子上,给孙女治过病,当初孙女被开水烫伤,就是他的药膏,让孙女身上没有半分伤痕。”
说着,她就挽起袖子,露出光亮洁白的手臂。
上面半分伤痕也没有。
秦氏和谢琬熹同时变了脸色。
章嬷嬷在庄子上如何折磨谢韶吉,她们心中都有数。
她怎么可能一点伤口都没有?
谢老夫人见此,点了点头:“那你是为了祥姐儿了?”
“是啊,孙女见他也在京城,便想到二姐姐的脸被畜生咬伤,女子的脸最是重要,所以才不顾男女之别,约见了他。”
说完,谢韶吉便从怀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药膏。
其实这个药膏,本也是打算给刘梓越的。
只是她察觉不对后,特意留下一瓶,以备不时之需。
见她真的拿出了东西,谢老夫人的脸色缓和。
“如此,你也是为了祥姐儿,算不上犯错,”说罢,她眸色微冷的扫过秦氏和谢琬熹。
她们母子低下头,不再言语。
“既然你是用过这药膏的,那最近,就辛苦你去照顾一下祥姐儿了,等她好些,你再出门,”谢老夫人蓦然说道。
闻言,秦氏心中喜不自胜。
果然,老夫人还是偏爱她们熹姐儿的!
最终还是寻了由头,不让谢韶吉出门!
“那就按老夫人说的做,”谢摩训看了一眼谢韶吉,眼神沉沉,表情不悦的转身离开。
谢韶吉朝着他施礼:“恭送父亲。”
谢琬熹走到了她的面前,秋水如波的眼眸中,带着关切:“时间不早了,三妹妹也早些休息吧。”
“谢谢大姐姐关心。”
谢韶吉在秦氏不甘心的眼神中,转身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章意有些担忧的说:“老夫人让三小姐你照顾二小姐,还得等二小姐好了才能出门,三小姐,这怎么办?”
胭脂铺的事儿才开始,谢韶吉就不能出门,这必然是不利的。
谢韶吉却坐在位置上,喝着兰香奉上的茶水,笑着说:“放心,明日自会有人,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她那么自信的样子,章意虽然怀疑,但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
隔日,跟谢老夫人请完早安之后,谢韶吉就十分自觉的带着药膏,来到了谢善祥的房间。
此刻的谢善祥,躺在床上,因为脸上的疼痛,发出细碎的呻吟。
听上去很是痛苦。
听到有人进来,她偏过头,看了过去。
发现来人是谢韶吉,她被纱布包扎一半的脸,顿时变了脸色。
她似乎有些激动:“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谢韶吉走到了她的床前,居高临下的垂眸看她,说:“我是来替二姐姐疗伤的,二姐姐,你也不想脸上留疤吧?”
听到谢韶吉这样说,谢善祥眼里放出激动的光!
“你有办法……啊!”
大概是太激动了,她动作有些大,扯动了伤口,出发哀嚎。
谢韶吉赶紧让一旁谢善祥的贴身婢女喜香过来扶住她的小姐。
“二姐姐,你别激动,”谢韶吉体贴的样子,让谢善祥觉得诡异。
毕竟从她入府,自己对她就算不上太好,为什么她要这样帮自己,难不成有诈?
谢善祥难得机警一次:“你莫不是在药膏里加了什么东西,想加害于我吧?”
“二姐姐,我若是想害你,又何须救你?”谢韶吉放下药膏,真诚的看着她。
这话让谢善祥想起之前被野狗疯咬的时候,谢琬熹和其他平日和自己姐妹相称的那些贵女,都不愿上前。
反而是谢韶吉救了自己。
她眼里的戒备淡了下去,冷哼一声:“但愿有用!”
谢韶吉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谢善祥脸上的纱布。
此举,她是为了获取谢善祥的信任,同时利用这个伤口为自己后面的养肤堂打下口碑。
毕竟相府二小姐被野狗咬的面目全非这件事儿,已经传遍了。
若是之后谢善祥以完美无瑕的面容出现,那简直就是养肤堂的活招牌了!
不过看到谢善祥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瞬,医者的责任心让她把一切抛之脑后,专心为其处理伤口。
半个时辰后,谢韶吉才大汗淋漓的长舒一口气:“好了。”
谢善祥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也不那么痛了。
“好舒服!”她脸上露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