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和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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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鸢完全僵在了原地，心脏骤停。
漫天的浓烟和无边的热意将她完整的包裹。
她不敢转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顶楼上那穿着浅咖色西装的男人经一跃而下，垂直的自由降落。
他好像在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目光灼灼。
尘土漫天，爆炸轰鸣声造成的耳鸣让谢鸢好似能清晰看到许嘉晏的脸。
无数的枪声再次响起，在空中坠落的男人身体瞬间扭曲，咖色的西装被染成红色，嘴角淌出了血来。
许嘉晏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鸢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泪水滚滚滑落。
他这一生离岸太远，以至于求救都像是在挥手。其实哪里有岸呢？不过是在苦海中挣扎的人，心存的幻想罢了。
眼前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经过，许嘉晏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谢鸢站在程时淮身边在和他招手。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那个矜贵到不可一世的澳城程家长房独子身边笑得开心幸福，亮眼如火。
真好，这一切，他甘愿，至少为了她……
就算是他死，也都算值得……
漫天尘埃里，谢鸢呼吸完全被窒住，在她晕倒的前一秒，她看着无数特警冲了进去。
爸爸呢？程时淮呢？
有谁背着谁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了……
好像呼吸不过来了，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谢鸢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在男人重重落地的那一刻，她也终是没了意识，瞬间脱力便摔倒了下去。
……
再次意识回笼之间，充斥着鼻腔的消毒水味让谢鸢脑袋清醒了一瞬。
她睁开眼，看着病房空落落的。
爆炸……
嗯，对，嗯……
爸爸……程时淮，他们人呢……
他们逃出来了吗？
谢鸢脑子一顿，瞬间炸开，坐起身来却是猛地掀开了医院柔软的被子，冲出了病房门去。
外面的走廊上是无边的尽头，幽蓝色的灯光照着，外面是医生们拉走的一具又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整个世界里满是嘈杂的声音，谢鸢脑子里乱轰轰的，天地之间仿佛都在旋转着。
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远处的记者似乎在新闻播报着许嘉晏的死讯。
谢鸢感觉她好像又犯病了。
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了？
这次晕过去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再醒来了？
呼吸衰竭？器官衰竭？
谢鸢在脑海里想着，深吸一口气的时候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猛地倒退了一步，却忽然撞上了一个高挺的人影。
“你刚做完手术，别乱跑。”
男人说完，将她从地上公主抱了起来，转眸的瞬间，谢鸢的目光牢牢在眼前男人的脸上锁定。
微微扬起的浓眉，狭长却正经的凤眼，高挺的鼻梁以及那一张她不知道吻过了多少次的唇……
他……没死！
谢鸢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眼圈倏然一红，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程时淮……程时淮！你没死，你没死真好……！”
谢鸢紧紧地搂住了他，任由泪水肆意滚落，呼吸加快。
程时淮看着谢鸢哭得歇斯底里，动作也微滞，半晌后才缓慢的拍着她的脊背，低层的嗓音富有磁性，“我跟你说过，只要你活着，我也一定会活着。”
“阿鸢，我从不食言。”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唇，咯吱咯吱的轮椅声从身后传来。
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刚注射解药做完了手术，还是听程先生的好好休息吧。”
谢父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声咳嗽，谢鸢回过眸，直到在看着谢母推着谢父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
回到病房的时候，他们和一具被鲜血染红的尸体交错而过，一边迈向至暗之路，一边走向新的方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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