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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回来了。
黑暗之中,墙上的挂钟指着十一点,谢鸢睁开眼时,便看着男人高挺修长地身躯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
“程……”
谢鸢刚刚开了口,却又停了下来。
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她坐了起来,男人也随之转过了身来,二人在黑暗之中沉默对望。
那一双眼,在澳城外面的灯光下透着熟悉的味道。
“你是程时淮。”
谢鸢开了口,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男人似乎没有任何意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兀自打开了卧室的灯,那一刻,眼前男人的脸仿佛和那一晚的男人重合。
“饿了吗?吃点东西,我刚买回来的。”
伴随着程时淮打开一旁的口袋,一阵牛杂的香味就弥漫开来,谢鸢看了一眼,还有很难排队买到的一家葡挞。
不过想来,这些东西对程家长房的独子来说应当没什么困难。
谢鸢没说话,换做是别人敢这么骗她她早就挖苦完他全家了,更何况搞不好还是‘骗婚’。
可面前的男人不光是她联姻且已经登记结婚了的丈夫,也确实是往他们谢家打了十个亿的真正‘金主’,就算她再不满,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快六点了,看你不在家,想你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就在书房里办了会公。七点过你回来的时候我听见你直接就钻进卧室里来睡觉了,想着你醒来会饿就干脆出去买了点吃的。”
程时淮坐到了谢鸢的身旁,语气虽然平常,但却微微扬着眉看向她。
“谢谢。”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程时淮?”
男人忽然再次开了口,话中也是坐实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体朝着谢鸢贴近了一些,可谢鸢心里有气却不敢发,只道了一句,“不想。”
“是吗?”程时淮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喑哑充满邪肆的味道,“可我不信。”
有病……
谢鸢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吃着饭。
“我说了,我喜欢你真实的样子,就是刚才这样。”程时淮神色平常,语气更是随意,仿佛说的不是什么大事,但谢鸢咬着筷子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身旁男人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坐姿,那一瞬间,谢鸢似乎感受到程时淮靠她更近,男性炙热的味道包裹在了她的周围,气息灼热沉重。
“这件事是我们家的秘密,就连在澳城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里知道的人都不多。”
谢鸢似乎是意识到程时淮要讲明什么事,口中咀嚼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下,转过头看他时却堪堪和他的俊脸擦过。
她往后退了一点,程时淮却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不明。
“我本名其实叫时淮,这个名字我用了二十七年,直到去年……我才改名叫了程时淮。”
“什么……意思?”谢鸢呆呆地看着他,脸上的疑惑尽显。
“意思就是说,之前的二十七年里,澳城程家的长房独子确实是叫程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