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海的治疗一开始并不顺利。
傅宁远在某些方面还是选择逃避,不肯释放自我。
而且他心志坚定,个性也比较执着。
顾东海只能选择迂回方式,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一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休息时间。
顾东海在别墅里转了转,说道:“方院长家都没怎么变。”
“是吗?”
“你看那个露台,我们当时总来这烧烤。”顾东海走过去,伸了个懒腰,“我们都说,什么时候能有这样一个家就好了。”
傅宁远眼中落寞。
曾经他拥有过这么美好的家,可惜他没有珍惜。
后面一个钟头的治疗。
傅宁远的心态明显放松一些,但也显得非常沉重,充满悲伤。
说到麦子淇用照片威胁方思晴的时候,他的眼睛像充满血一样,带着暴虐。
“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伤害了晴晴,决不能饶恕!”
他的声音嘶哑,宛如魔鬼。
顾东海皱着眉,问道:“所以媒体得到的麦子淇的丑闻,是你放出去的?”
“是的。”傅宁远低沉又冰冷地说:“她竟然敢拿晴晴的失踪炒话题。”
顾东海并不同情麦子淇,但傅宁远这样,很危险。
“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麦子淇?”
傅宁远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他抱着头说:“也许有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晴晴闯了进来,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也许方思晴一直都在,只是你忽略了。”顾东海说道。
傅宁远一下子怔住了。
往日的种种浮上心头。
开学那天,他去迎接新生。
方思晴爽朗地叫他学长,让他帮忙拍照。
迎新晚会上,他是主持人,站在幕布后。
方思晴在台上弹钢琴,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好美。
学生会纳新,她俏生生地问他:“学长,你是哪个部门的呀?”
关于方思晴的记忆,在越来越清晰。
她一直就在她心里,只是他藏了起来。
以恨与怒为栅栏,将她困在角落里。
傅宁远痛苦起来,“是我的错。我故意和麦子淇亲近,为了,为了气晴晴,我……”
他拍着自己的脑袋。
顾东海制止了他,“宁远,住手!”
傅宁远被他喝破,清醒过来,他低着头,双手捂脸:“顾师兄,我好想她。”
有那么一瞬间,顾东海想告诉他:我带你去找方思晴。
但他还是忍住了。
顾东海合上笔记本,“宁远,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傅宁远整理了情绪,说道:“好的,今天让你见笑了。”
顾东海拍拍他的肩膀:“直面悲伤和愧疚不是坏事。不过,你需要好好休息,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傅宁远微微摇头说:“她一直不肯过来我梦里。”
“下次,我会试着给你做催眠治疗,这样,你可以睡一会儿。”
“谢谢顾师兄。”
顾东海走之前,忍不住转身说道:“你想要等思晴回来,就需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她会伤心的。”
傅宁远站在门口,总觉得顾东海话里有话。
他皱了皱眉,看着车子远去。
忽然想到那天在慈爱医院停车场的情形,好像就是这样的越野车,他看到了方思晴。
“所以,晴晴,是你让顾师兄来治疗我的吗?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等你回来。”
……
方思晴的穿刺活检结果不是很好。
他们需要和时间赛跑了。
基因治疗研究所还没有反馈。
齐锦生决定做两手准备。
一旦基因治疗不被批准,他们只能冒险上手术。
方思晴同意了这个方案。
齐锦生把她的病情转发给其他医院的外科团队,请求技术支持。
当然是隐匿了病人具体信息的。
其中也包括康和医院。
……
傅宁远拿到病历的时候,正好完成了一个肝癌切除手术。
“慈爱医院送来的?”他边问边打开病历。
“嗯,重度血友病患者,非常棘手,而且齐院长希望能尽快得到反馈。”
“这么急?”傅宁远拧眉,细细查看起来。
情况的确比较危急,而且患者才二十六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傅宁远突然想到了方思晴,三天后过了春节,她也27了吧?
等等,胰腺癌,27岁,这么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