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不远处的湖边。
麦子淇坐在亭子里,瑟瑟发抖:“大冬天的,也不找个有空调的咖啡厅,你可真有意思。”
方思晴道:“搞清楚你是在灾区,这时间也就麦名模这样的闲人,有功夫喝咖啡。”
麦子淇看她一眼,说:“倒是挺能说会道的嘛。阿远知道你这么伶牙俐齿吗?”
方思晴反诘:“那宁远知道你明面一套,暗里一套吗?”
“我不和你耍嘴皮子,别忘了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方思晴把手机插到胸前的口袋上,“你拿照片来威胁我,让我离开我丈夫,你不觉得过分吗?”
麦子淇轻笑一声,“你拍这种照片的都不觉得过分,我有什么好觉得的。弱肉强食,现在我比你强,阿远就该是我的。”
方思晴皱了下眉,再次强调:“宁远不是给胜利者的奖品。”
麦子淇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这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真是可怜。方思晴,我想要的东西,不论四年还是十年,我都要得到。”
“得到以后呢?”
麦子淇嚣张一笑,“这你不需要知道。也许玩个三五年,我就把他还给你。你说好不好?”
方思晴极力控制住情绪:“麦子淇,你别太过分!”
“只不过,就不知道阿远愿不愿意回来找你了。”说着,她起身要走。
方思晴叫住她:“麦小姐,只要宁远同意,我可以离开。”
麦子淇露出了得意的笑。
方思晴顿了顿,又开口道:“但是刚才你说的话,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
麦子淇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要伸手去抢。
“我劝你好自为之。”方思晴说完,转身就跑。
麦子淇冲出亭子的那刻,脚一扭扑倒在地上。
洁白的羽绒服瞬间沾满了泥水。
她大叫一声,气急败坏。
……
出了一口恶气,方思晴难得心情不错。
不知不觉间,方思晴走到了父亲在的办公室。
他正在门诊。
看到他努力地说着当地话,和患者交流,脸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
方思晴的心定了定,她正要转身离去,方父叫住了她。
“晴晴,你怎么来了?”
方父把她拉到里间的休息室,从背包里翻了一盒巧克力给她。
“你最近脸色不大好,要记得好好吃饭。”
方思晴知道这是专门给老医生们的补给品,她推说不要。
方父硬塞到她手里:“又不是只给你的,回去分给同事们。”
方思晴这才收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爸,要是我做错了什么,给您丢脸了,您别生气。”
方父奇怪:“说什么呢,我们家晴晴一直是爸爸的骄傲,爸爸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只有父亲永远相信她,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她点点头,压下眼底的酸涩,走回了住院部。
可一回到值班室,就有小护士告诉她。
“方姐,107床的大爷走了。”
方思晴的心蓦然一窒,赶到了107床。
老太太坐在病床前,终是没能等到老伴在看她一眼,好在身边还有乐乐这个外孙女陪着。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见傅宁远。
她走去他的办公室,其他医生却告诉她:“傅医生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这种时候,傅宁远竟然会翘班?
随后她想到了麦子淇,一时间情绪就有点绷不住了,给傅宁远打电话。
“宁远,你在哪里?”
傅宁远刚为麦子淇打好绑带,他拿着电话走到酒店阳台上:“我现在不太方便,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方思晴:“你是不是和麦子淇在一起?”
傅宁远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就是承认了。
方思晴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喜欢他超过八年,结婚四年,最终还是要以悲剧收场。
她短暂的人生有至少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关于傅宁远的,可现在她必须将这一块切除。
“傅宁远,我知道这些年你恨我,也恨我爸。”
方思晴顿了下,继续说:“但既然我们要离婚了,我觉得有些事,我也不必要再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