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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五岁就开始做一个梦,梦里,她虽然痴傻,却有健康的身体,有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爸爸妈妈,还有从小就照顾她的哥哥。
可以说,现实中的她有多惨,梦里的她就有多幸福。
高考完后就一命呜呼成了梦里的她,
刚穿过来就得知父母死亡噩耗!
她正准备大杀四方,护犊子的两个伯伯就来了,二话不说把她带回了老家。
从此二十一世纪的小孤女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富婆。
除此之外,她...
...2024年6月8号。
随着铃声的响起,今年的高考终于结束了。
孟祁宁在把试卷交到老师手上的那一刻,终于坚持不住倒在桌子上。
窗外刺目的阳光仿佛在胡乱晃动,她的耳边,传来监考老师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随后世界一片漆黑。
京市第一医院。
城北福利院院长江源赶到医院急救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到孟祁宁,就被医生拉到一边。
“江院长,”
急诊科主任廖华和江源已经是老熟人了,他们孤儿院的孩子,但凡身体有什么问题,基本上都是往这里送。
“廖主任,宁宁她怎么样?”
江源焦灼的抓着廖华的白大褂,语气有些颤抖。
“江院长,宁宁的身体状况咱们都清楚,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的身体,就像是遍布裂痕的水瓶,撑不住了。”
江源脸色微微发白,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这孩子才十八岁啊,今年刚刚参加完高考,廖主任,您再帮忙想想办法,能不能救救她!”
“江院长,”
廖华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急诊医生生老病死见的不少,可是看到一个孩子在华光正好的年纪陨落,谁心里也不忍心。
“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宁宁从小汤药就没断过,要不是这孩子性情坚韧,恐怕早就撑不住了,能坚持到这时候,孩子也尽力了,老江,”
廖华换了个称呼。
“放这孩子走吧,让她彻底解脱吧!”
廖华拍了拍江源的肩膀,把空间留给他。
江源抹了把脸,扯出略显僵硬的笑容,走进抢救室。
孟祁宁已经醒了,她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就连外面有些昏黄的日光,看着都顺眼不少。
“宁宁,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源坐在床边,眼底藏着痛楚。
“没有,”
孟祁宁细声细气的说道:“江爸爸,我刚才看到爸爸妈妈和庭桉哥哥了。”
听到这句话,江源鼻子发酸,嗓子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
孟祁宁是在襁褓中就被遗弃的,哪来的爸爸妈妈和庭桉哥哥,可是这丫头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说她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叫庭桉的哥哥,只是他们离得远,还没有找到她。
“嗯,”
江源微微偏头,擦去眼角的泪珠。
“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很疼你?”
“对,”
孟祁宁笑的幸福明媚:“爸爸妈妈很疼我,我想要什么他们都给我,庭桉哥哥也很疼我,不嫌我烦,带着我玩。”
江源压抑着心里的难受,静静地听宁宁说话。
“江爸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孟祁宁其实什么都知道,从高考前一个月,她的身体就越来越差,越来越嗜睡,一天之中,得有大半天的时间躺在床上,每天除了吃粥和面条,其他的食物已经吃不下去了,她不傻,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胡说,”
已经五十岁出头的江源把她脸上的头发给拿开,看着小姑娘俏丽的脸庞,强压着心里的酸楚。
“我们宁宁好着呢,你就是考试太累了,让你不听江爸爸的话,非要参加高考。”
孟祁宁明媚的杏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谁让江洲哥哥说我不聪明的,明明我最聪明了,虽然没有完整的上过学,但是江洲哥哥教我的我都会,等高考成绩出来,江洲哥哥再也不能骂我是小笨蛋了。”
“对,咱们宁宁才不是小笨蛋,小笨蛋是江洲那个臭小子。”
江源心里就像针扎似得难受:“等你江洲哥哥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孟祁宁嘴唇苍白,表情很平静。
“江爸爸,您别打江洲哥哥了,我还要拜托江洲哥哥,等我高考成绩出来,让他烧给我呢,弟弟妹妹太小了,不好去墓地的。”
“宁宁!”
江源心里难受,看着什么都明白的小姑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爸爸,我一点都不害怕的。”
孟祁宁拉住江爸爸的手,苍白的手上能看的到青色的血管。
“我要去找爸爸妈妈和庭桉哥哥他们了,他们一定还在等我。”
江源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希望祁宁嘴里的爸爸妈妈和庭桉哥哥是真实存在的。
“宁宁就只要爸爸妈妈庭桉哥哥,不要江爸爸和你江洲哥哥了?”
江源略带些醋味的说道。
“呵呵,”
小姑娘就连笑声,都是有气无力的。
“江爸爸,我都陪你们十八年了,该去陪陪他们了。”
“好,”
江源握紧小姑娘的手:“咱们的宁宁也累了,也该休息休息,去陪陪他们了。”
孟祁宁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她看了眼外面昏黄的阳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心电监护上面的起伏彻底变成了一条直线,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匆忙的脚步声。
廖华冲进抢救室,看到生机全无的小姑娘,眼圈微红。
十八年前,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彼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医生,那时候,就是他接诊的这个孩子,现在,又是他送走的这个孩子。
“主任?”
护士看着静默不动的主任,小声的唤了一句。
“老江,还抢救吗?”
廖华心知肚明,这孩子已经抢救不过来了,可是看着江源,还是问了一句。
“算了吧,”
江源摇了摇头:“就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她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折腾她了。”
廖华摆摆手,让护士离开,自己站在江源的身后,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小姑娘尤带笑意的脸庞。
1974年6月8日,沪市纺织厂家属院。
孟祁宁从混沌中醒来,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放着高低柜,还有一个衣柜,衣柜旁边,是一个木质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好多连环画。
她从床上坐起来,感受到朝气蓬勃的身体,眼睛里光华璀璨。
她来不及穿鞋子,直接穿着白袜子扑到了桌子上,那里有一面镜子,清楚的映出她红润健康的小脸。
“爸爸,妈妈。”
孟祁宁忍不住的叫着这两个称呼,随即打开房门冲到客厅。
客厅里的人,看到突然冲出来的女孩时,都吓了一跳。
“宁宁啊,你乖啊,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纺织厂副厂长刘立新的媳妇李梅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爸爸,妈妈。”
孟祁宁抓着李梅的胳膊,不住的往四周看。
没在客厅看到人,她还想冲到爸妈的卧室去。
“宁宁!”
李梅抱住孟祁宁的腰。
“听李婶婶的话,先回房间,等晚上,你爸妈就回来了。”
孟祁宁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明明在梦里的时候,只要找爸爸妈妈,李婶婶都会带她去找的,为什么现在要她等啊。
“不等,我要找爸爸妈妈。”
孟祁宁有些执拗的看着李梅。
她想告诉爸爸妈妈,宁宁不傻了,她回来了。
“宁宁乖,”
李梅还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等一会好吗?等婶婶忙完了,就带着宁宁去找爸爸妈妈。”
孟祁宁心里有些惶恐,这种惶恐比她快要死的时候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