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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她和竹马就订下了婚约,答应在她完成大学学业后上门提亲。
毕业后,竹马却从为提过订婚的事。
回家路上下起来雨,打不到车的她坐上了那家族势力网络遍布全球的豪门掌权人的车。
从那以后,他开始诱惑她,逼迫她与他邻了结婚证。
就在她以为这场闪婚是一次意外时,却看到了掌权人纹在身上的名字……
...跑......
跑!
夜色浓稠,狂风乍起,阴暗潮湿的荒原一望无际,仿佛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匣子。
大雨倾盆,檀笙赤足跑在泥泞地上,头发凌乱,整个人湿漉漉的。
“轰隆——”
巨大的雷鸣在耳边震碎,吓得她一个激灵,摔倒在冰凉的草地上。
脚腕被碎石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混合着雨水,打湿了裙角。
“哒哒……”
身后,传来男人追逐的脚步声。
檀笙蜷缩成一团,唇齿发抖,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
她坐在一片几乎寸草不生的土地上,雨水的生涩气味里,唯有几株白色洋甘菊,徐徐盛开。
“檀笙。”
男人在她身后停下,环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我要你。”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喷薄而出,如一团迷雾,淹没了她的神志。
……
“檀笙姐,檀笙姐?”
檀笙缓缓睁开眼,怀里抱着休息室沙发的抱枕,听到剧院广播正在提醒观众演出即将开始,意识到刚才只是一场梦。
“檀笙姐,你刚才做噩梦了吗?”
同事姜霖担忧地询问道。
“是一个很奇怪的梦。”
檀笙揉了揉太阳穴,心脏怦怦乱跳,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一开始家里以为是什么精神疾病,看了医生,也没看出个结果。
只是这次,格外怪异。
往常只是梦见自己在荒野上乱跑,今天,竟然多了个男人来抓她。
“工作人员说设备维修好了,可以准备上场了。”姜霖说。
“好。”
檀笙起身从沙发上离开,走到化妆镜前,检查妆容仪表,补了补妆。
原本演出定在晚上八点,但由于设备临时出现故障,延误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倚在沙发上等,或许是这两天练琴太累,竟然睡着了。
今晚这场演出是她的古琴独奏表演,民乐团格外重视,一向对她放心的团长甚至一反常态地监督她反复练习。
据说,这都是因为今晚某位来观看演出的“大人物”。
西城大剧院内,观众陆续进入音乐厅。
高耸的大理石立柱和流线型的玻璃幕墙交相辉映,巨大的水晶吊灯投射出一片光,恢宏明亮。
红毯铺卷开来,仿佛一条吐着火舌的游龙。
舞台采用中式设计元素,中央一张黑胡桃木琴桌古色古香。
一把伏羲式古琴置于桌上,如一只栖息待飞的凤凰。
背景是一幅古典山水图景,画中万壑群山苍茫雄伟,清波湘水浩浩汤汤。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剪影……
舞台视觉元素宛如一场中式美学的盛宴。
放眼望去,台下座无虚席,几乎都在期待这场古琴独奏。
少顷,场上灯光熄灭,光线渐渐聚拢到舞台正中心。
檀笙身着一袭国风汉服,裙身色调青玉案搭配荔肉白,盘起发髻,一支碧玉金簪穿过,大家闺秀的气质浑然天成。
她五官清丽,巴掌大的鹅蛋脸,杏眸柳眉,肤如凝脂,仿佛洛神舀出的一捧白雪。
坐在琴凳上,檀笙半阖双眼,微调呼吸,逐渐进入状态。
片刻,一阵清越的琴音如水流泻,仿佛一缕莹白月光,挥洒厅内。
檀笙拨弄琴弦,这曲《凤求凰》的技巧早已了然于胸,左手按弦,右手弹拨琴弦,滑音、颤音变幻灵活。
她沉浸在几千年前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的炙热爱慕中,琴音袅袅,时而旖旎缠绵似鸳鸯戏水,时而清新明快似溪水潺潺。
音乐厅内鸦雀无声,绵长悠远的古琴曲里,仿佛有一只凤凰盘旋于澄明的江水之上,扇动翅膀,诉说千年来的爱情佳话。
曲终,檀笙从琴凳上起身,朝台下观众深深鞠了一躬,谢幕。
如雷的掌声响彻厅内,观众恋恋不舍地离席。
场上灯光打开,亮如白昼。
VIP席位上,裴烬坐在深红色剧场椅上,高大挺括的身形格外惹眼,长腿自然交叠,幽深的眼眸盯着那道离开的倩影。
他长着一张勾人的蛇系脸,精致立体的五官难藏贵气,鼻梁高挺,眼尾上扬……
墨色西装解开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里面的白衬衫似乎要被饱满的肌肉线条撑满。
仿佛欧美漫画中的吸血鬼贵族。
“裴总,刚才弹琴的那位就是檀笙檀小姐,我们民乐团里的台柱子,不仅琴弹得好,长得也跟幅画儿似的。”
赵明峰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脸色,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他担着西城民乐团的团长,得知面前这尊“大佛”对他们“台柱子”有兴趣,特意安排了这场演出。
要是顺利,他还打算让檀笙一起过来哄着这位爷高兴,给乐团追加一笔投资。
男人薄唇抿着,望着空无一人的舞台,眸光暗了暗,抬起手腕,取下左手手腕上的银色腕表。
腕表遮住的那里,是一处纹身——
两朵洋甘菊。
简约流畅的橙蓝两色线条,勾勒出花朵的清新馥郁,两朵花紧紧依偎在一起,花茎肆意勾缠。
仿佛两个不屈的灵魂,抵死缠绵。
花茎之下,是一个楷体字。
“笙”字。
漂亮耀眼,是专门让人设计过的。
“裴总?”
赵明峰见男人迟迟不说话,低声试探。
视线在那个“笙”字纹身处停留许久,裴烬终于掀起眼皮看了眼身旁的人,慢条斯理地扣上腕表,沉声道:
“听说民乐团最近在筹备巡演,不知道五千万的投资够不够?”
“够……够,多谢裴总赏识……”
赵明峰听见这个天文数字,吓了一跳,见裴烬起身欲离开,连忙殷勤地跟了上去。
剧院外,夜幕降临,仿佛舞台上缓缓拉上的幕布,一丝光亮也钻不进来。
初秋的晚风萧瑟,檀笙站在台阶外,系上毛呢外套的扣子,还是有些冷意。
西城天气最为多变,不过是卸个妆的工夫,外面就下起了雨。
稠密的雨珠仿佛水蒙蒙的帘子,遮住行人的视线。
雨声激烈,像错落的鼓点,肆意嚣张。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