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也不过如此！
仙！
可敢一战？
振聋发聩的怒吼声惊呆了在场的八百诸侯。
整个周营百万大军皆是鸦雀无声。
何等霸气？
这才是人间至尊该有的模样！
他们再看向自己选的天子时，隐约有了一丝的嫌弃。
就连武王姬发也失神了那么一瞬，可脸上随即升起一抹狂喜，最终化为了肆无忌惮的嘲笑。
狂悖！
区区凡人也敢妄图挑战仙威？
如此愚蠢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他将敬畏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苍穹。
只见一位位仙人皆是面色不善眉头微皱。
“好大的胆子！”
“区区凡人也敢冒犯天威，简直是不自量力！”
“你可知？
仙，不可辱！”
果不其然祥云之上传来某位仙人怒不可遏的声音。
霎时间风云突变，一道道雷光在天地间炸响。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何况是仙人之怒？
仅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引发天地异象。
无形且庞大的气势从天而降，压得姬发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赶忙下马俯身在地，第一个对着云端跪拜起来。
“请仙人息怒！”
他的行为仿佛释放了一个信号。
无论是八百诸侯还是百万雄师全部跪倒在地开始山呼海啸。
“请仙人息怒……” 帝辛身处漩涡中心，所承受的压力远不是姬发能够想象。
可他的身形仍旧笔直，不肯向那诸天神明折腰。
耳边传来铺天盖地的求饶声，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人族是病在了骨子里。
哪怕是没有周武王，也会有下一个什么王带领人族屈服在仙人脚下。
人不可胜仙的想法不知从何时起就被无形地刻印在了灵魂里。
杨戬看着下方密密麻麻跪倒一大片的人族十分受用。
即便是相隔百丈千丈，他都能感受到凡人们内心的恐惧。
似乎他早就忘记了当初刺杀帝辛时，被击飞出去的惨状。
只是还有一人站在那里宁折不弯，让他突然有了一丝的挫败感。
人皇帝辛！
杨戬咬牙切齿握着三尖两刃刀的右手不自觉地又加了几分力气。
想要斩下帝辛的脑袋一雪前耻的冲动再也压抑不住。
可还不等他向燃灯道人请战，却早有一抹红光从诸仙眼皮底下溜走。
太乙真人轻捋长髯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脸上孜然挂满了盈盈笑意。
该死！
竟然被哪吒那厮抢先了一步…… 诛杀纣王是何等的丰功伟绩？
足矣抢占先机在封神榜上占据个排名无比靠前的神位。
就算不愿封神，也能在返回玉虚宫时得到圣人的青睐。
无形地压力骤然散去，让帝辛得以喘息。
他不怕死在某个仙人的手下，就怕那仙不敢与他一战。
还不等他把气喘匀，就见有道红光坠地。
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
“兀那纣王，还不快快认罪伏诛！”
“倘若牙间蹦出半个不字，休怪小爷我枪下无情……” 看着嚣张跋扈至极点的黄口小儿，帝辛的眼神越发冰冷。
纣王是周人对他的恶谥。
殷商的子民只会称他为帝辛！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陈塘关李靖家的小崽子？”
“他可教过你见到人皇该是什么样的礼数？”
“给孤跪下！”
煌煌帝威自帝辛的身上升起，落到哪吒身上时犹如一座大山。
哪吒虽是灵珠转世，但这一世也烙上了人族的印记。
人道威严压得他双腿直颤，一阵发软就要跪倒在地。
云层之中被提及名姓的李靖明显心虚愧疚，脸上有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或许帝辛对不起皇叔比干，或许对不起武成王黄飞虎。
但自始至终却从未亏待过他半分。
殷夫人更是有着殷商帝王家的血脉。
可偏偏他们一家却全都背叛了殷商，倒戈成为了助周伐商的中流砥柱。
“徒儿何必忧虑？”
“你有仙缘在身，早已跳脱凡胎之外，不该被人间的纲常束缚。”
“更何况吾等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顺应天意。”
“难道所有的一切还是天错了不成？”
耳畔传来燃灯道人的劝慰，李靖才以一句“顺应天意”将那一丝羞愧从脸上抹去。
师尊说的对！
倘若我没有道德，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哪吒这边运转全身法力，才勉强将心中那股想要跪下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可笑！
大象怎么可能给蚂蚁下跪认错？
不堪受辱的他顿时勃然大怒，手持仙家法宝朝着帝辛攻去。
人皇剑虽然残破不堪，但毕竟是人间气运凝聚的圣器。
火尖枪与人皇剑碰撞在一起，迸发出强烈的火花。
仅是一丝外泄的气浪就卷起一阵狂风，差点掀翻了整个周营。
哪吒本以为帝辛不可能是他的一合之敌，可他越战越是心惊。
帝辛浑身浴血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几近油尽灯枯，但却丝毫不落下风。
隐约之中反倒是他还占据了主动。
虽说是仙凡之战，可两人到底谁才是凡？
听闻自三皇五帝之后，人皇再也不得修炼。
战斗间帝辛凭借的也纯粹是自身的怪力以及超凡的武艺。
倘若他踏上了仙途，又是怎么一副景象？
哪吒不敢想象…… 只怕人族当中又出了一位堪比三皇五帝的先贤。
但在成千上万年前圣人下达命令的那一刻，今日帝辛的结局早已注定。
那就是死在他的火尖枪下！
“气运！”
“人族气运！”
云端上背负着仙剑的广成子突然开口说道。
他在帝辛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机。
毕竟他曾身为轩辕黄帝的老师，也得享一部分人族气运的加持。
殷商覆灭，败尽的只是国运罢了。
帝辛身为人皇，自然还能调用人族的气运。
只是他残破的身躯又能调用到几时？
更何况现如今的人族已经不在笃信人皇，开始祭拜起仙佛。
让他借又能借来几分？
“原来如此……” 在洞悉了帝辛力量来源后，哪吒开始避而不战。
他凭借速度优势四处闪躲，只等帝辛力竭而亡。
感受到身体越来越沉重的疲惫感与虚弱感阵阵袭来，帝辛只剩下了最后一击。
他舍弃不断愚弄着他的哪吒一跃而起，人皇剑对着一众仙人狠狠斩落。
人皇剑断，帝辛也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
呵。
哪吒不屑地一笑。
仙凡之战。
胜利者终究是高高在上的仙啊！
可真是如此吗？
“可恶！”
“该死的人皇……”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恶毒的咒骂，仙人们突然集体暴怒。
在帝辛生命的终点，他竟然斩断了诸仙与人族气运的关联。
隐约间他们还能听到帝辛所发出的嘲笑。
“仙！
气运窃贼罢了……” “你们这样的仙，休想受我人族的供奉……” 他虽虚弱不堪，但笑的却无比大声，肆意嘲讽着他们的恼怒。
仙！
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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