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出去啊!”
昏暗潮湿的天牢内,朱俊双拳锤着栏杆,悲愤交加的大喊:“我是吴王,快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一个狱卒上前,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朱俊的脸上,“大胆盗墓贼!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冒充皇族贵胄,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我不是盗墓贼,我真的是吴王朱俊!”
朱俊无语的靠在栏杆上,望着狱卒旁边那个身材高挑,面若冰霜的女子。
根据原身的记忆,此女叫徐妙卿,是开国第一功臣徐进达的嫡女。
也是原身上个月才定下的未婚妻。
而原身则是大业朝六皇子朱俊,跟他上辈子同名同姓。
只不过,他的记忆里,朱姓的王朝只有一个,那便是大明,而不是大业。
而记忆中的大业朝皇帝,应该是隋炀帝才是。
可这个大业皇帝,叫朱远章,和朱重八同音不同字!
这个世界天下没有一统,北方鞑靼虎视眈眈,西边还有个大周,南方还有个陈汉,三国三分中原天下!
而大业朝开国定鼎也不过才几年时间。
他上辈子是清北名校的考古博士生,因为连续熬夜写论文,猝死来到了这里。
本以为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可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埋在了老丈人的祖坟里。
逼仄的空间,差点没把他给憋死。
要不是徐妙卿带人及时赶到,他怕是要死第二次。
开局被埋也就算了。
最让朱俊崩溃的是,原身还是个脑袋有毛病的疯子。
三天一小疯,五天一大疯。
脾气暴躁,头脑简单,喜钻牛角尖,酷爱打架斗狠,女人是何物也是半点不知。
为应天府八大害之首!
谁看了都咬牙切齿。
这不,穿过来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去刨老丈人的祖坟,结果就被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
然后就被徐妙卿押进了应天府大牢内!
还挨了一通揍,满头是包,脸都肿了。
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能单手将他提溜起来的女人给打的。
周围被关押多年的狱友,听了朱俊的话,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了,跟着叫唤起来!
“他是吴王,那我就是太子,你们要是再不把我放了,等我爹来了,杀你们的头!”
“我是朱远章的表弟,是皇亲国戚,快把我放了!”
朱俊无语到了极点。
“夫人,把我放了行不?”朱俊看着徐妙卿,有些焦急,不由的说起了软话,“咱们夫妻有什么话回家慢慢说!”
徐妙卿冰霜俏脸闪过一丝羞恼,“你叫谁夫人?你这疯子,臭盗墓贼,谁跟你是一家人?”
朱俊苦笑连连,原身是个不学无术的疯子,也不知道便宜皇帝老爹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开国第一功臣的嫡女赐婚给自己。
这女的漂亮是漂亮,可也太彪悍了,谁吃得住她?
“吴王妃,这狗东西胆大包天,小的再给他几下,保证叫他说不出话来!”狱卒为了讨好徐妙卿,谄媚的说道。
见朱俊此时鼻青脸肿,浑身是泥,徐妙卿也不由有些心软,可想到朱俊以往的事迹,她又心硬了起来。
自己若是嫁给这个疯子,这辈子就全毁了。
虽说他是嫡三子,可自己心中的良人,不是翩翩公子,便是威武的大将军。
再不济,总得是个正常人吧?
绝不可能是一个天天发疯的疯子!
更不可能是一个百姓唾弃的八害之首!
“不用了,我已经通知我爹了,你先下去,我来好好审这个死盗墓贼!”徐妙卿不管朱俊为什么盗掘她家的祖坟,她必须借着这件事情,回绝了这门婚事。
陛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一旦这件事传开,绝对是天家耻辱。
她也可以顺势脱身。
“是,小人告退,若吴王妃有吩咐,叫一句便可!”
见狱卒被劝退,朱俊还以为自己说动她了,“夫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我也知错了,就别把事情闹大了。
要是让我父皇知道,我就完了!
到时候丢得不仅仅是我爹的脸面,还有你徐家的面子!”
记忆中的大业帝,是个特别严苛的皇帝。
比朱重八,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要是知道自己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不弄死他?
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说软话,甚至是......卖萌撒娇!
徐妙卿一阵恶寒,“我说了,不许叫我夫人,再说我把你嘴给撕了!”
“亲亲夫人,放了我,咱们回家聊,行吗?”
“恶心,太恶心了!”
徐妙卿忍无可忍,一把薅住了朱俊的衣领,粉拳扬起就要打下去。
可朱俊一脸委屈且无辜,鼻子上挂着鼻血,额头肿的跟寿星似的,那样子滑稽又可怜。
见徐妙卿抬拳,朱俊也是心中一颤,连忙闭上了眼睛,“打吧,如果打死我,能让徐家祖宗消气,那就打死我。
到时候我亲自下去给徐家祖宗赔礼道歉!
等他们原谅我,我就天天托梦给你,咱们梦中做一对恩爱得夫妻!”
徐妙卿后背一阵发凉,“谁要梦中跟你做恩爱夫妻,再瞎说我揍死你!”
朱俊咬牙道:“打是亲骂是爱,打在我身,痛在你心!”
徐妙卿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哆嗦,松开了手,一双美目死死的瞪着朱俊,“你死了这条心,我徐妙卿,就算上吊,服毒,都不可能嫁给你!”
话音落下,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听到这话,整个应天府大牢众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陛下万岁!”
“滚开!”
朱远章双手负背,龙行虎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被那双冷漠的眼睛扫过,就能让人遍体生寒,乱了方寸。
跟在朱远章身后的,则是信国公徐进达,他脸色也不怎么样。
自己祖坟被自己的疯子女婿挖了,他能高兴起来才怪了!
徐妙卿看到朱远章,连忙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免礼!”
朱远章摆了摆手,目光锁定了双手双脚戴着镣铐的朱俊身上,眼中满是失望。
他默默的抽出了随身的宝剑,厉声道:“孽障,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