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一听,心生怒意。
可恶!
真当她是死了吗?
洛氏接过知画手里的奶碗。
“知画,我来喂,你出去让阿虎把她抓起来。”
知画答应一声出去。
瑶华苑大门外。
闫嬷嬷双手叉腰指着阿虎的鼻子大声斥责。
“阿虎,让你带人给老夫人翻地种花,你竟敢中途偷溜?”
“你竟敢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阿虎气得双拳紧握,紧咬后槽牙。
“闫嬷嬷,我有自己的事要做,翻地种花有园丁,别来对我颐指气使。”
闫嬷嬷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夫人都对老夫人恭恭敬敬的,你胆敢对老夫人不敬!”
“我要进去见夫人,让她管管你们这些下人。”
闫嬷嬷一边说,一边探头往里面瞟。
阿虎一把拽着门闩,不让她进。
“你这样紧张做什么?难道夫人见不得人?还是说夫人……死了?”
闫嬷嬷既是试探,也是挑衅。
看阿虎的样子,估计里面出事了。
“闭嘴,你敢诅咒夫人?”
“啪!!!”
阿虎甩手一巴掌,打得闫嬷嬷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噗!”
一口鲜血喷出,夹带着两颗牙齿。
知画闪身出来。
她一看到闫嬷嬷就来气。
她两眼狠狠地瞪着闫嬷嬷,眼眶通红,身子发颤,指着闫嬷嬷大骂:“是你,是你这个老巫婆设计害夫人和小小姐的!”
闫嬷嬷疼得龇牙咧嘴,抬手捂住脸颊,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小知画气成这样,一定是夫人死了,一百两赏银算是能稳拿了。
“小知画,让你给表小姐选的花样为何没送过去?”
“听棋呢?待会儿记得带上听棋去铭德堂领罚,给老娘跪上三天三夜再说。”
“你们瑶华苑这些奴才,平日里仗着夫人有钱可没少得赏银。现在夫人死了,也该轮到我们铭德堂风光了。”
这么多年国公府的中馈一直掌握在夫人手里,老夫人要花钱都得伸手跟夫人要。
她们跟着老夫人表面备受尊敬,银钱方面可没有瑶华苑宽裕。
这一次,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弄死洛星瑶该老妇人管钱了。
知画气极了!
“夫人管的是自己的钱,国公府所有的庄子铺子赚钱的买卖都是夫人的陪嫁,换句话说,你们铭德堂都是靠夫人养着的。”
“你们是眼红夫人的钱才下手害夫人的吗?”
知画眸光带刀,恨不得刺穿闫嬷嬷的身体,挖了她的黑心肝。
闫嬷嬷顿觉失言,马上捂住嘴巴。
嗐!!!!
得意,忘形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嬷嬷,你们瑶华苑出事关我们什么事?”
“走了,走了!”
“我得给老夫人准备拜佛的老山檀香了,你们料理完后事记得来领罚便是,老夫人仁慈,或许会留你们做个粗使贱仆,总比发卖别家要好得多。”
阿虎义愤填膺,他一直想不明白,夫人拿自己的钱养着整个国公府,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是怀璧其罪。
知画悄声问道:“阿虎,那两个婆子招了吗?”
“没有,她们死活不肯承认,说小小姐生出来就是死的,抱去院子里大雨浇下来后才活过来的。”
他俩小声嘀咕。
闫嬷嬷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抬脚就开溜。
知画俏脸一沉:“阿虎,把闫嬷嬷绑了,扔到柴房里。”
闫嬷嬷一惊,“什么……什么意思?”
她抬高了声音“知画,你敢?”
知画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平时敬你是老妇人身边的奴才,也看你年迈不见怪你,你还倚老卖老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啪!!!”
知画冲过去甩手又是一巴掌,闫嬷嬷脸上又出现一个巴掌印,和另一边的巴掌印一大一小相映成趣。
阿虎一把拽过她,粗暴地按倒在地,五花大绑。
“忘了告诉你了,夫人福大命大,活得好好的,小小姐姐白白胖胖很可爱。”
闫嬷嬷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
“大胆,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你们敢绑我?老夫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想拿老夫人压人?
平常夫人孝敬婆母,他们这些下人自然敬着铭德苑的人。
如今,竟然连夫人和小小姐都敢害,他们还敬个毛线啊?
阿虎顺手脱下脚上浸湿的袜子,塞进她嘴里,一把拎起来扔去后院的柴房里。
屋里。
洛氏已经给孩子喂完了奶。
“嗝……”
小龙龙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小肚肚鼓鼓的好饱。
洛氏把她放到小床上,她不由自主又把手伸到嘴里。
“啾……啾……啾啾……”
小手啃得那叫一个香!
知画推门进来,小龙龙偷瞥了一眼,转过了小脸。
羞!羞!羞!!!
她啃手指又被知画姐姐瞧见了!
啊!啊!啊!!!!!
没脸见人了!
“夫人,就是闫嬷嬷搞的鬼,奴婢刚才诈了一诈,她竟然说漏了嘴。”
知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洛氏心沉了又沉。
“夫人,她们很狡猾,到现在都拒不承认,要不交官府处理吧?”
洛氏眼神黯淡,叹了口气道:“等等,等锦书的回来再决定。”
洛氏喝了药,吃了饭。
知画扶着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夫人,您休息吧,坐月子多睡觉利于恢复身体。”
洛氏闭上眼睛。
身体困得要命,但辗转反侧一个下午都睡不着。
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在等。
等锦书回来汇报寻梦巷里没有见到国公爷。
等她相公回来,告诉她是别的事情耽搁了,没有及时回家陪她生孩子。
等阿虎审问出不一样的结果,那三个婆子害她与老夫人无关。
可是。
她整整等了一个下午,等得心力交瘁,望眼欲穿,都没见到那个说爱她护她一生的男人。
她的心越来越凉。
傍晚时分,锦书回来了。
锦书进门,脸色阴沉极其骇人。
她对知画和听棋说道:“你们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夫人房间半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画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拉着听棋出去。
“咯嘣!!!”
洛氏心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她眼底透着绝望。
锦书扑通跪在地上,眼眸通红。
洛氏两手硬撑着床板,才没让自己倒下。
“锦书,你说吧,我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