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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车里,外婆正笑呵呵地等我们。
一年前飞机失事后,我和外婆都大病一场,眼下我们成了彼此最后的亲人。
车开到半路,齐清勋的手机突兀地响了。
只半秒,他就挂断了。
一秒后,对方再次打了过来。
齐清勋又挂了。
这次连半秒都没有,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有急事就去吧,我和外婆打车回去就行。”
齐清勋犹豫了一下,在铃声再次响起时,露出了一副愧疚的模样:“真是对不起啊,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会尽量回来的。”
齐清勋帮忙打了车,在看着我和外婆上车后才驾车离开。
他一走,我立马让师傅停车,又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
“黄山学院附近的万城小区。”
这是齐清勋和我共同给宋晓晓选的校外住所,她今早朋友圈中的餐桌布就是当时我给她选的那一条。
坐在车里,我打开手机,再次找到宋晓晓的朋友圈,此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资助宋晓晓是齐清勋提出来的。
他说他看着那个女孩很像当年的他,一样冲动、无脑;他说我当年救了他,让他有了现在;他说希望将这份美好传递下去,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积福。
彼时,我刚从失去女儿和双亲的阴影中走出来,看到宋晓晓,我突然想起自己两岁多尸骨无存的女儿,点头同意了。
从资助到现在不过六个月的时间,可今早宋晓晓朋友圈里的早餐上分明印着纪念日快乐的字样。
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资助,不过是多了个光明正大见面的理由。
司机听我去捉奸,把车开地飞快,我到的时候,齐清勋还没到。
宋晓晓住在五楼,我避开电梯,走楼梯上了六楼,又下了半层,坐在了楼梯口。
夏季的天阴晴不定,几团乌云滚滚,忽地就下起了急阵雨。我坐在五六楼中间,窗外的狂风呼啸地传进耳朵。
手机突然亮屏,是齐清勋的电话。
“秧冉,到家了吗?我已经通过远程设备打开了家里的音响,你别难过,多听听音乐,这就是普通的天气,一会儿就结束了。”
囡囡和爸妈出事那天,也是狂风大雨,我结束活动提前赶到时,大雨把山路冲地泥泞难走,遍地的灰烬,我找不到哪处是他们。
自那以后,一到大雨天,我就止不住地难受。
齐清勋知道这一点,在过往的一年里,他总能赶在大雨前到家陪我。
我突然想会不会是自己多疑了,照片不过是宋晓晓批的。
齐清勋知道今天对我意味着什么,说不定是真的有了特别紧急的事情。
思考间,1504的房间开了,宋晓晓欢快地冲向电梯。
我起身朝楼下看去,一辆熟悉的银白轿车正缓缓靠边停车。
我进去卧室,将手机静音藏好,快速回到了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