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第一场雨后,平西将军,从北疆立功归来。圣上论功行赏,赐还平西侯府爵位。而她身为侯爷夫人,到郊外十里亭迎侯爷,结果却看到侯爷,怀中正搂着一名女子卿卿我我。别的正妻看见了也许会生气可她可不会。反正她从来没有想过与侯爷圆房,那她爱纳妾就纳与他合离便好。侯爷以为她早晚会后悔,却没想到刚合离不久圣上就赐婚让她做了王妃。婚后的她还被清冷王爷给宠上了天.......
...初秋第一场雨后,平西将军陆鸣,从北疆立功归来。
圣上论功行赏,赐还平西侯府爵位。
侯府上下喜气洋洋,大厨房忙着准备晚上的接风宴。
厨房廊下,两位正在拔鸡毛的小丫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听说没有?今早上少夫人到郊外十里亭迎侯爷,结果看到侯爷,怀中正搂着一名女子卿卿我我。”
“可不是么?听说少夫人当时气得脸都绿了。”
旁边杀鱼的婆子插话:“你们还不知道吧?侯爷带回来的女子,是原跟侯爷有过婚约的,前李侍郎家的小姐。”
“是那个被抄了家的李家?”
“正是,要不是当年李家被抄了家,少夫人这样的出身还嫁不到咱侯府!听说圣上大赦天下,李家被赦免,侯爷要娶李小姐为平妻呢!”
“那少夫人能同意么?”
“今时不同往日,侯爷现在可是侯爷了,少夫人的出身可配不上。”
“话不能这么说,咱少夫人的品貌,放在整个上京都是头一等的,又比哪位公侯夫人差了?”
“要我也替少夫人委屈,侯爷也真是的,一回来就娶平妻,哪个正妻能乐意?”
厨房炒菜的嬷嬷,探出身子,高声呵斥:“一个个的,都皮痒啦?——敢编排主子的不是了?”
两个小丫鬟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不再说话。
蔷薇院。
大丫鬟烟雨,一边替花舒梳头,一边问:“夫人,晚上的家宴您真不打算出席吗?”
花舒默然不语。今天早上,郊外的那一幕狠狠刺伤了她的心。
原本满怀期待,要给归来的夫君一个惊喜,谁知惊喜变成惊吓。
想当年,平西侯府在夺嫡大战中站错队,新帝登基后,世袭罔替的爵位被褫夺。
老侯爷郁郁而终,世子陆鸣婚配尴尬。陆家不愿娶青梅竹马的罪臣之女,高门女又不敢蹚浑水。
最后陆老夫人权衡利弊,做主选了嫁妆丰厚的富商女花舒。
新婚第二日,陆鸣主动请缨守边,一去五年。
这五年,陆家靠着花舒的嫁妆填补亏空,也全凭花舒的用心经营,商铺田庄收益稳定,逐渐走出困境。
现在,侯府一得势,马上要娶平妻,花舒伤心又气愤,推说身体不适,回了自己院子,一天没出院门。
晚间,陆老夫人派了心腹嬷嬷来请。
花舒最终没忍心拒绝,答应出席。陆老夫人对她一直不错,这个面子要给。
寿康堂。
花舒走到门前,只见里面言笑晏晏,一派和乐。
陆老夫人坐在主位,婆母沈氏,陆鸣和李巧娘陪在下首说话。
花舒一一见礼。
陆鸣抬起头,只见一位华服美人俏生生站在堂下,红袄绿裙,肤若凝脂,一双眼睛顾盼生辉。
他微微失神。这是他成亲后,第一次认真打量妻子。
五年前新婚夜,因为在热孝期,没有洞房。他没想到,当年那个羞涩的小丫头,竟出落成了这样娇艳的美人。
李巧娘不动声色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看到对方眼中掠过的惊艳之色,暗暗抓了抓手中的帕子。
花舒在陆鸣对面坐下。
看着对面这一张略显陌生的脸,她心情复杂。
陆鸣,她的夫君。经过多年边塞风霜的洗礼,少年俊美的脸庞轮廓分明,身材挺拔。
在侯府没落前,陆鸣是上京贵女眼中,炙手可热的如意郎君人选。新婚夜,揭开红盖头,看到那张俊脸,她也曾芳心乱跳。
之后的无数个日夜,她曾幻想,等他归来,与他做一对恩爱夫妻。可是,这一切,被早上无意撞破的一幕打得粉碎。
李巧娘起身福礼,“见过姐姐。”
李巧娘柳眉弯弯,温柔清秀,我见犹怜,是大多数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可花舒不是男人,她直言:“叫姐姐不合适,你还是叫一声陆侯夫人吧。”
“是巧娘失礼了,陆侯夫人。”李巧娘泫然欲泣,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转对陆鸣道:“侯爷,要不我还是走吧,免得让少夫人为难。”
说完,朝堂上几人福礼,转身要走。
陆鸣见她话没说完,一颗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整个人像雨打的娇花,破碎而动人,顿时心疼不已。
“你去哪里?你哪有地方可去?”
他立即拦住她,拉着她的手,转身对陆老夫人说:“祖母,母亲,当年情势逼迫,是我负了巧娘,如今我在外拼了性命换回了爵位,难道就不能让我如愿一次吗?”
陆鸣跪下:“求祖母,母亲成全。”
李巧娘跟着跪下,默然不语,满眼是泪。
“母亲,你就同意了吧。”沈氏心疼了,想到儿子在边关受苦多年,不忍拂他的意。
陆老夫人摇头叹气,对花舒道:“舒儿,这些年,你为侯府的付出,侯府上下都看在眼里,祖母心中感激。但是,你也要为鸣儿想一想,他在边关用命博来如今的恩宠,他不过是想娶个平妻,你就成全他一次。”
夫君与别的女子齐齐跪在堂下,好似一对苦命鸳鸯,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这一刻,花舒的心不自觉地绞痛了一下。
如果当初,她知道陆鸣心里早有人,一定不会嫁进来。
可是没有如果,她已经嫁进来了。
花舒站起身,朝陆老夫人福了福身,“祖母言重了,持家打理侯府,是当家主母的本分。舒儿当不起祖母的一声感激。”
陆老夫人见她态度恭敬,以为她妥协了,谁知下一刻花舒抬头,正色道:
“为国守边,是做将军的本分。守边的将士千千万,也没听说过谁家娶平妻,难不成侯爷的功劳独一份?”
沈氏听到她暗讽自己儿子,怒而拍桌,“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一介商女,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儿?——你爹不也娶的平妻,你娘都同意,你还不行了?难道你比你娘还高贵些不成?”
婆母的话如同一根闪着寒芒的毒刺,狠狠扎在花舒的心窝上。
她的父亲娶了平妻,生一子一女,万分宠爱。母亲只生了她一个独女,并不得宠。
想起母亲这一生的不如意,花舒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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