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刺骨的冷。
宁意蜷缩着,被冻得冰凉的手脚拼命的往暖意来源处靠近。
闻青砚站在床边,眸色一片淡漠的空。
眼睁睁看着女人整个裹进了被子里,被面鼓起一个小小的包,还在轻轻颤着。
男人皱眉,弯腰大手一抄,轻得仿佛没重量的人便被捞出来。
昏睡着的人打了个寒战,但很快,温热的暖意贴着皮肤传过来。
闻青砚低眉,看着她拼命往怀里钻,眉心渐渐舒展。
他握着女人纤细的腰肢,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声线喑哑。
“这回先欠着,下次一起还。”
……
宁意醒来时,额头上落了一只温热的手。
她睁眼,对上一双风霜侵蚀的眸子。
“妈……”
出声时,才发现嗓子坏了,嘶哑得像是贴了一张磨砂纸在喉间。
乔龄洗了手,随意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起身道:“我煮了粥,你一会儿自己吃点。”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
“吃完饭跟我去和夫人小姐赔罪。”
宁意被子下的手猛得攥起,她咬着唇,拼命压下眼眶里的潮热,哽声道。
“妈妈不问问我,为什么受伤吗?”
乔龄站在不远处,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一汪死水般,没有半分波动,她平静道。
“昨夜温小姐发噩梦,夫人说怪你吓到了小姐,所以才会梦到些不好的事情,你跟我去赔罪,好让温小姐安心……”
“所以哪怕我被送到男人床上,当成妓女一样随意玩弄,妈妈也不在乎,觉得那样才是对的,是吗?”
宁意终于绷不住,红着眼声嘶力竭。
她跪坐在床,披头散发,像一只被丢弃的幼兽。
乔龄眸光动了动,又很快淡下来,只嘴角掀起一个讥削的弧度。
“乔宁意,你我要学会认命。”
宁意浑身轻颤不已,在乔龄走后,轰然跌坐在床,再控制不住,捂着脸,无声哽咽。
认命,认命。
从她八岁起,这个词就在她的生命里扎了根,烂在她的血肉里,无法拔除。
所以到底什么是她的命?
做温南心的血库,做温南心的影子。
一直到死?
宁意选了第三种。
……
“你说什么?”
夜色里,半裸的男人单手抵着额角,清冽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宁意本能的生出退缩之意,咬了下舌尖,疼痛刺激大脑,也让她硬着头皮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我不想再做温小姐的替身了,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少爷,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上他的,男人下身一绷。
他垂眸,顺着女人的手看去,眸光暗沉。
很好,两年了,她终于学会这套事后吹耳边风的本事。
如果不是这个条件。
闻青砚想,他会感到些许欣慰。
男人大手掐着宁意下巴,一张干净得像白纸的小脸被迫仰起,他能清晰看出她的不安。
他欺过身,将人压在身下,语气克制而冷漠。
“求人办事,这个程度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