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卫长诣夫妻三载,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人人都道,她嫁了个好夫婿,卫长诣无父无母,无通房妾室,就她一个妻子,世族女眷艳羡至极。 只有沈兰意知道,他表面温润如玉,暗里偏执成狂,杀伐果断,比条狗都疯。 他嘴上心疼她,房事后总让她喝避子汤,说她身子骨弱不适合要孩子。 她信了,直到她亲眼目睹,他待另一个女人比自己还温柔。 沈兰意猛然惊醒,原来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你下去罢。”
等华妈妈跪够了一个时辰,沈兰意也晒足够了日浴,便让人回去了,后者颤颤巍巍行了礼。
踱步进了凉亭,金枝在一旁斟茶。
“姨母夫家的外甥女?”端起茶盏,呷了口,沈兰意才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姨母这次该不会还想着,给我夫君纳美妾罢。”
金枝没有应声,她仔细瞧了那个姑娘,也就稍微能看点,这老虔婆真是不安分,天天想给家主纳妾。
不过以夫人在家主的心里的位置,这老虔婆失料了。
怎样的沉鱼落雁,也不及夫人一分,都是些庸脂俗粉。
…
唐舒琬随着丫鬟进了陈李氏的院子,进门便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下意识用帕子掩鼻,眉头紧蹙着。
“什么味?”
目光一转看向了丫鬟,后者低着头,将她请了进去后,也没跟着进来,反而怕极的后退,迅速离去。
唐舒琬诧异目送丫鬟的身影走远。
屋内点着浓郁的熏香,掩盖了那股难闻的气味,气味过于浓郁,熏香和怪味混杂,着实让唐舒琬不好受。
“舅母,舒琬来看您了。”
越过屏风,靠近了床榻,唐舒琬才瞧清楚了陈李氏的模样,面色蜡黄,双眼无神,略显凹凸,远远看去,剩下一副眼眶子似的有些瘆人,原本有些肥重的身躯,似乎是瘦了些。
陈李氏正昏昏欲睡,想到半月前被灌了整整十碗泻药,拉了整整三天三夜,险些丢了命。
又躺了半个月养身子,却吃什么吐什么,便将沈兰意恨的不行,若不是这毒妇在二郎跟前说了什么,子策会那般对待她这个姨母?
她可是他的至亲,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定是卫沈氏给二郎喂了迷魂汤,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越想,陈李氏便恨的不行,牙齿咬的咯吱响,困意间听到一声软语,猛然惊醒,看到来人,一时间没认出来,直到少女温婉唤了她一声“舅母”。
陈李氏恍然,不确定道:“舒琬?”
“是我舅母,琬儿许久未见您,您……瘦了。”唐舒琬盯着陈李氏有些臃肿肥胖的身姿,迟疑卡了会话,勉强说出口。
“是舒琬啊。”陈李氏看到夫家小姑子的女儿,眸光在那张脸上盯了好一会,“好些年不见了,没想到舒琬长的这般亭亭玉立。”
陈李氏的夫婿,只是一个小商户之子,还是庶出,不受宠,身子弱,陈李氏嫁给他几年,夫婿便病逝,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陈李氏成了新寡,无儿无女,在陈家若不是有夫婿同胞妹妹的小姑子护着,她怕是在陈家待不下去。
小姑子嫁人后,她在陈家举步维艰,陈家根本没将她这个庶出寡妇当一回事,下人苛待,主母不待见,如履薄冰。
若不是早些年,遇到了在杭州府办事的外甥,她怕是早饿死在陈家宅,起初陈李氏根本不敢认,一身气势,犹如矜贵世家子弟的卫长诣。
他面色温煦,待人有礼,温润如玉,身上穿的衣料是她半辈子都摸不着的,若不是向人打听了他的名讳,确定了那是她以为早就饿死在异乡的外甥,竟成了天子近臣,当今首辅,她才敢去认。
靠着自己的厚脸皮,以及当年的一次恩情,让她跟着这个外甥回了京,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唯一让她不顺心的就是卫沈氏那毒妇。
这些年和小姑子偶尔有书信维系,信中时不时提了几句唐舒琬。
“舅母过奖。”唐舒琬面上是恰如其分的羞赧和担忧关切,“这些年舅母过的好吗?琬儿收到舅母的信,便急急忙忙赶来看望舅母。”
看到和小姑子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外甥女,陈李氏不由的亲切了些,由她搀扶着坐起身,靠在靠枕上。
“琬儿有心了。”陈李氏面露难色,又难言之语的叹了口气,“如何好呢,本来是极好的,谁让二郎娶了这么个毒妇……”
陈李氏在卫府嚣张惯了,对下人都是打谩评跋,恶言恶语,从来不收敛,在唐舒琬面前,自也是收不住。
唐舒琬犹豫着,打断了陈李氏:“舅母,我方才来时见过表嫂了,并非是您说的那样。”
瞧着她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陈李氏便气不打一处来:“你才见了一面便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琬儿你长点心眼罢,卫沈氏灌会迷惑人,又不是她给你表哥喂了迷魂汤,我至于如此吗?”
“心肠歹毒,目无尊长,成婚三载肚子连个动静没有,我不是给二郎纳个妾,她还给二郎告上状了!”
陈李氏扬长避短,自是不会提自己被灌了十碗泻药差点拉死的事,各种难听言语都朝沈兰意身上骂去。
唐舒琬被震的呆在原地,眼眸瞪大:“舅母……”嘴唇嗫嚅着,一声都插不进去,直到陈李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布满皱纹又泛着怪异黄色的手指,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唐舒琬强忍着不适才没当场甩开。
“琬儿啊,那毒妇就是个心肠歹毒的,舅母怕是要被她给磋磨死了,你可要救救舅母啊,不如这样,你留下来陪舅母罢。”
“若是还能和你表哥见上,你们二人处出些感情来,便让你表哥纳你为贵妾。”
陈李氏看见唐舒琬的第一眼,便有了这个想法,虽唐舒琬的容貌不及那毒妇,可是多看几眼,便让人忍不住怜惜疼爱,男子向来对柔柔弱弱的女子抗拒不了,那卫沈氏不是仗着子策的宠爱才如此肆无忌惮吗?
倘若子策变心,心里有了她人,她倒要看看卫沈氏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唐舒琬极为难,摇了摇头,柔柔弱弱道:“不行的舅母,我和表哥没什么感情,再说了,我怎么能做妾……”
唇瓣被咬的发白,说什么都不同意。
陈李氏见外甥女有些动摇,铆足了劲的说服她,如何说自己凄惨,怎么被一个外甥儿媳妇磋磨,苛待,又卖力的将卫长诣的长相夸上天。
“卫家就你表哥一个血脉了,为了卫家的香火着想,你便当帮帮舅母吧,否则舅母就算那日去了,如何见卫家的列祖列宗。”
“舅母您别说了,我答应就是。”
唐舒琬被陈李氏一声声的软语和泪水中,勉强答应下来,后者登时喜极而泣。
唐舒琬没见过那位表哥长相如何,但总是能从一些外人的言语中得到些只言片语,人中龙凤,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当年名震京城的新科状元,又如何在短短几年之内,直入内阁,坐上了首辅的位置。
光是只言片语,唐舒琬便对这样的人带着莫名的期冀。
唐舒琬待了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开,陈李氏想拦着,但唐舒琬怎么都不同意,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宿在表哥家中不太好。
况且,这一声表哥若没有陈李氏,都算不上,她总要名声的。
表明了自己过几日会再来,陈李氏便没在拦着。
出了院子,唐舒琬纯真无辜的神色立马散的干干净净,帕子掩着口鼻,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尤其是方才被陈李氏一直握着的手,出了卫府,那股气味还在,帕子用力擦拭几遍,味道都没散去。
唐舒琬险些没呕出来。
消息很快也禀到了沈兰意这边。
“那位唐姑娘待在姨姑奶奶的院子有半个时辰才离开的。”
来禀消息的是寿康堂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沈兰意坐在上首,端着茶盏:“可听清了什么?”
丫鬟道:“离的远听不太清,不过……”犹豫了瞬,抬头看了眼端庄明媚的夫人,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是陈李氏谩骂不堪入耳的话。
沈兰意听了,眸色没什么变化,递了个眼神给金枝,后者心领神会,拿出一些银两给了丫鬟,对方收了钱,脸上都掩饰不住的喜意。
屋内寂静下来,只剩下两人,金枝确定丫鬟的身影走远,才忍不住忿忿出声:“这老虔婆真是闲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呸!”
什么东西,金枝真的好几次没忍住想扇那老虔婆一耳光。
她实在想不明白,像家主这样的温煦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姨母?
沈兰意呷了口茶,看着金枝气愤的模样,唇角噙着笑意:“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左右翻不出什么浪花。”
金枝可不这么想,翻不出浪花吗,翻的挺多的,都是些臭汁烂水,恶心人的很。
…
深夜,书房点着烛火,静谧无声。
一抹身影,轻手轻脚的靠近,守在书房门外的萧弃,看到来人,惊了下,还没出声,对方就朝他比起食指,嘘了声。
萧弃愣愣点头,目送夫人的身影进了书房,二丈摸不着头脑。
夫人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
见自家夫君,还要偷偷摸摸?
书房内,卫长诣心神都在公务上,忙的很晚,眉眼染上疲色。
放下公文,手按了按眉心,嗅到一股熟悉的淡香接近,他没睁开眼,任由那股淡香靠近。
沈兰意身姿似猫般,钻进了卫长诣怀里,坐在了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卫长诣轻轻缓缓睁开了眼眸,唇间溢出一声宠溺的笑:“夫人深夜投怀送抱,想做什么?色诱为夫吗?”...